拜的眼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习惯性地又想用“略懂”搪塞过去。

但看着苏婉近在咫尺的、因惊讶而微张的粉润嘴唇，以及那双倒映着灯光和自己身影的清澈眼眸，他心头莫名一跳，一句带着几分调侃、几分真心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花嘛，我不太懂。不过我懂看人。”他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戏谑的弧度，目光落在苏婉脸上，“人比花娇，再好的花，放在苏老板你身边，不也都失了颜色？”

这话…已经带着明显的撩拨意味了！

“唰”的一下，苏婉的俏脸瞬间红透了，一直蔓延到耳后根。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拿起汤勺：“汤…汤快凉了，我给您再盛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慌乱。

心脏却如同小鹿乱撞，砰砰直跳。她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多年，早已习惯了独立坚强，很久很久…没有异性对她说过这样直白又带着赞美的话了。而且还是出自这样一个神秘又优秀的年轻人口中。

虽然觉得这话有点轻浮，但…为什么心里除了羞涩，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窃喜？

蒋琦话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完了完了，又犯病了！明明要‘谨言慎行’的，怎么就对着苏婉下意识口花花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轻佻？

他赶紧找补：“呃…我是说，苏老板你气质好，温柔又贤惠，就像…就像那栀子花，洁白清新，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越描越黑！

正在努力跟一块排骨“搏斗”的小宝，突然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看面红耳赤的妈妈，又看看一脸尴尬的蒋琦，小脑袋一歪，语出惊人：

“蒋叔叔，你是不是也想当我爸爸？”噗——！”蒋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小宝！！”苏婉羞得差点把脸埋进碗里，伸手轻轻捏了捏女儿肉乎乎的脸蛋，“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小宝委屈地瘪瘪嘴：“可是妈妈你的脸好红哦，像大苹果！我们王老师说了，女孩子被喜欢的人夸了就会脸红！轩哥哥夸小美，小美就脸红了！”

蒋琦：“！！！” 这幼儿园都教的什么啊？！

苏婉：“！！！” 她已经羞得想原地消失了。

气氛一度尴尬到极点。

幸好，这时蒋琦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是养生会所经理打来的电话，询问他明天的一个预约安排。蒋琦趁机起身到旁边接电话，总算缓解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接完电话，蒋琦看着依旧脸颊绯红、埋头默默吃饭的苏婉，心里叹了口气，决定做点什么来弥补刚才的口无遮拦。

他也不多话，直接起身走到窗边，开始动手将那些深蓝色的釉面陶盆一个个搬下来。

“蒋先生，您这是…”苏婉惊讶地抬起头。

“先把这些‘罪魁祸首’处理了，不然你的花还要遭罪。”蒋琦一边利落地搬着花盆，一边说，“明天你去换一些透气性好的瓦盆或者浅色陶盆。今晚先暂时用这些塑料周转盆替代一下，我看你仓库里还有一些。”

他动作麻利，力气又大，很快就把靠窗的十几盆花都换好了盆，并且重新调整了摆放位置，让它们暂时避开西晒的灼热阳光。

苏婉站在一旁，看着蒋琦忙碌而认真的背影，看着他额角微微渗出的细汗，看着他丝毫不嫌脏累地摆弄着泥土和花盆，心中的那点羞涩和尴尬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是感激，是惊讶，还有一丝久违的、被人细心呵护的温暖。

他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甚至有些神秘，可做起这些琐事来却异常踏实可靠。

收拾完花盆，蒋琦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其他花卉的状况，顺手将几株有点蔫头耷脑的花挑出来，放在阴凉通风处，并告诉苏婉如何补救。

做完这一切，他才去洗干净手。

“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蒋先生。”苏婉递上一杯温水，语气真诚无比，眼神也恢复了之前的柔和，只是偶尔与蒋琦目光相接时，还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举手之劳。”蒋琦接过水杯，笑了笑，“以后有什么力气活，或者花草方面的问题，随时可以叫我…我下班没事会路过这边。”他后面的话说得有点快，似乎想掩饰什么。

“好。”苏婉轻轻点头，唇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气氛再次变得融洽起来，却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微妙的暧昧。

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些关于小宝的趣事和花店的琐碎，天色已然全黑。

蒋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