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琦对着自助餐台进行了一场风卷残云般的“扫荡”，那吃相，跟他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形成了惨烈而滑稽的对比。周围那些端着香槟、小口品尝精致点心的绅士名媛们，看得眼角直抽抽，仿佛看到了闯入天鹅湖的野猪。

秦冰倒是没拦着他，反而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苏打水，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跟着他移动。看着他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还时不时因为尝到美味而眯起眼睛，露出一副满足的蠢样（她自己觉得是可爱），她冰封多年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颗小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这家伙，或许粗鲁，或许不懂规矩，但他真实，鲜活，有着能打破一切虚伪框架的原始生命力。跟他在一起，她不用再戴着那副冰冷坚强的面具，可以稍微……喘口气。

就在蒋琦干掉第三只芝士焗龙虾，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开始考虑要不要对那边看起来花里胡哨的马卡龙下手时，宴会厅中央的灯光悄然发生了变化。舒缓而优雅的华尔兹舞曲流淌开来，主持人微笑着邀请各位嘉宾进入舞池。

原本三五成群交谈的人们，开始自然而然地携伴走向舞池中央。

秦冰深吸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来了。她放下酒杯，走到正拿着个马卡龙研究从哪里下口的蒋琦身边，伸出了手，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不止一个度：“蒋琦，能请你跳支舞吗？”

蒋琦看着眼前那只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手，又抬头看了看秦冰那双在变幻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的眸子，嘴里嚼马卡龙的动作都僵住了。

“跳……跳舞？”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故事，脑袋摇得跟触电似的，“别别别！秦总你饶了我吧！老子打架在行，跳舞这玩意儿……真不行！你看我这手脚，协调性基本为零，踩到你脚多不好？你这鞋一看就死贵！”

他试图后退，却被秦冰用眼神钉在原地。

“没关系，我带你。”秦冰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手依旧伸着，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就一支舞，好吗？”

周围已经有不少目光看了过来，带着好奇和玩味。蒋琦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尤其看到秦冰那难得流露出的、带着点脆弱和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几个圈，愣是没吐出来。

“妈的……老子今天真是舍命陪君子了……”他自暴自弃般地嘟囔了一句，胡乱把剩下的马卡龙塞进嘴里，然后像是要去炸碉堡一样，视死如归地把自己的大手放在了秦冰微凉的手心上。

入手一片滑腻微凉，让他心头莫名一跳。

秦冰嘴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牵着他，步入了流光溢彩的舞池。

事实证明，蒋琦对自己“手脚不协调”的评价，非常中肯。

音乐响起，秦冰试图引导他，但他整个人僵硬得像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肉。脚步完全是乱的，不是踩到秦冰价值不菲的高跟鞋鞋尖，就是差点把自己绊个跟头。他那高大的身躯在舞池里显得格外笨拙，跟周围那些翩翩起舞的男女形成了鲜明对比。

“对不起……”第N次踩到秦冰的脚后，蒋琦老脸一红，难得地感到了窘迫，想把手抽回来，“算了算了，别跳了，再跳下去你这脚明天没法见人了……”

“别动。”秦冰却紧紧抓住了他想撤离的手，另一只手扶在他结实的后腰上，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跟着我的节奏，放松，别去想步伐，感受音乐就好。”

她放慢了节奏，不再试图教他标准的华尔兹，而是带着他，随着音乐，简单地左右摇摆，缓慢旋转。

说来也怪，当蒋琦放弃去思考什么狗屁舞步，只是单纯地被秦冰牵引着，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和腰间那轻柔却坚定的力道，听着耳边舒缓的音乐时，身体竟然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低下头，就能看到秦冰微微仰起的脸。灯光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映着璀璨的灯光，也映着他的倒影，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混合着酒会的气息，萦绕在他鼻尖，并不难闻，反而有种……让人心安的味道。

他不再去看周围那些或嘲笑或好奇的目光，只是看着怀里的女人。看着她因为微微用力而泛红的脸颊，看着她专注引导自己的样子。

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感觉，如同细微的电流，从他与秦冰相握的手，从她扶在他腰间的掌心，悄然传递过来，顺着经脉，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似乎也触动了下腹那团一直灼热燃烧的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