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对方模样,李二蛋顿时愣在原地。
这人声音沙哑粗粝,可长相却完全是副书生模样。
带着几分郁色,穿一身缝缝补补的粗布衣裳。
瞧着不仅不吓人,反倒透着股落魄劲儿,像个穷酸秀才。
李二蛋悬着的心悄悄落下,胆子也壮了几分,紧绷的身子不自觉松了口气。
“我说朋友,你这玩笑开得也太狠了吧?”
李二蛋仗着对方瞧着不凶,立马硬气起来,厉声呵斥,“用麻袋套我头,你今儿个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我非得把你扭送公安局不可!”
哪知对方听了,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恐慌,反倒勾起一抹冷笑:“好啊,你要送我去公安局?”
“对,没错!我李二蛋……”
话还没说完,那书生模样的匪徒突然右手一动,不知从哪儿甩出一把小刀,“噗”地一下狠狠扎进了李二蛋的小拇指!
剧痛瞬间炸开,李二蛋疼得浑身抽搐,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划破夜空,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欲死欲活。
“放心,没给你砍下来,这手指好好养着还能长好。”
匪徒语气平淡,眼神却透着冷冽。
“只是希望你对我放尊敬点,别动不动就提什么公安局——你没那资格。”
狠人!这绝对是彻彻底底的狠人!李二蛋疼得冷汗直流,哪里还顾得上计较,慌忙捂着流血的手指,声音发颤地应道:“我知道了!我都听您的!”匪徒这才面无表情地拔出小刀收了回去。
李二蛋不敢耽搁,一瘸一拐地跑回自家,胡乱找了块干净的破布,草草把受伤的手指缠上,又马不停蹄地跑了回来,低着头等候吩咐。
“说,把杜建国的底细都给我讲清楚。”匪徒冷冷开口,语气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他常去什么地方打猎、家里有几口人、平时作息怎么样,一点都不能漏!”
李二蛋不敢有半分隐瞒,慌慌张张地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杜建国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从他组建狩猎队的缘由、队里目前的人数,再到平日里的作息习惯,絮絮叨叨讲了个七七八八。
直到对方缓缓点了点头,脸上才露出一丝不耐,李二蛋这才敢停嘴,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爷,您……您打听杜建国这么细,是打算……”
“既然你猜到了,还用我多说?”
匪徒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肆无忌惮。
“没错,我就是要去杜建国家,把他的金子全抢过来!”
李二蛋吓得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残存的理智让他忍不住颤声劝阻:“爷,这……这也太危险了吧?杜建国打猎出身,身手利索得很,而且村里好多人都向着他……”
“我知道他是猎户,打猎的本事不赖。”匪徒淡淡回应,语气里透着十足的自信,“但跟我刘一手比,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翻不起什么浪。”
“您……您就是刘一手?!”
李二蛋眼睛瞪得溜圆,惊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弓着身子讨好道,“早就听过您的大名!您可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啊!我听说上次您端了个土财主的家,翻出好些民国现大洋,光卖掉就赚了好几千块……”
“哟,你小子对我的事儿倒挺门儿清。
”刘一手挑眉看向李二蛋,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可那诧异转瞬即逝,只剩漠然。
说罢,他手腕一翻,先前那把沾着李二蛋血迹的小刀又被掏了出来,刀刃在夜色里闪着冷森森的光。
“你见了我的长相,还知道了我的身份,确实留你不得。”
刘一手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给你半柱香时间写封遗书,准备好上路吧。”
“爷!您饶命啊!”李二蛋吓得腿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磕在田垄上,哭嚎着哀求,“我就是条烂命,杀了我对您没半点好处!我发誓,绝对不会把您的事泄露出去,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说!您放过我吧!”
刘一手纹丝不动,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李二蛋,没有半分松口的意思。
李二蛋越发慌得没了魂,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爬死死拽住刘一手的裤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爷!您不是要查杜建国的底细吗?我知道的比刚才说得还要多!刚才压根没说全啊!”
他急得嗓音都劈了,“我跟他是打小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