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杜建国也就是逗逗刘秀云罢了,大白天的,闺女还在旁边看着,哪能真干那事。
跟自家媳妇闹了两句,杜建国便乐呵呵地转身进了杂物房。
刚推开门,就见阿郎睡眼惺忪地惊坐起来:“呼,吓死我了师傅!我还以为是这王八羔子要挣着跑了呢!”
阿郎正守着那只苍鹰。
这鹰还是前些天杜建国从后山逮回来的,如今早没了刚抓来时的神气,蔫头耷脑地缩在炕角,眼皮子耷拉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连扑腾的力气都没了。
“这玩意儿练得咋样了?”
杜建国走上前,戳了戳鹰的翅膀问道。
“哎,别提了,这东西可真不是一般的磨人!”
阿郎苦着脸叹气。
“我饿了它两三天,愣是一声没吭。可架不住不让它睡觉啊,大概从昨儿晚上起,只要我一不盯着,它眼皮子就往下耷拉,困得直打晃。我这都硬撑着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熬鹰本就是件熬人的苦差事。
杜建国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辛苦了,回家睡一觉去。接下来这几天,师傅来接手逗它。”
“师傅,你真能行?”阿郎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瞅它这模样,少说还得熬好几天呢!我还能再撑一天,要不我再盯一天,你再来换我?”
杜建国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没事,相信我。”
其实这只鹰刚抓回来的时候,他就打算自己上手训的。
亲手训出来的鹰,认主心诚,往后听命令也只认主人一个。
要不是前些天狩猎队的事太忙,抽不开身,他早就自己动手了。
“去跟你师娘要两壶浓茶来!”
杜建国挽了挽袖子,“今儿个我就跟这王八羔子大眼瞪小眼,耗到底!”
……
他是来真的。
眼下要把狩猎队的摊子支起来,正缺这么一只得力的帮手。
有了苍鹰帮忙巡猎抓兔子,可比单靠人力高效得多,绝佳的狩猎工具。
倒霉催的苍鹰,偏偏撞上了跃跃欲试的杜建国,这下算是倒了大霉。
但凡它敢把眼皮子耷拉下来,杜建国立马一声惊雷似的怒吼,就能把它惊得浑身一哆嗦,瞬间清醒。
换作是人,被这么折腾个一天半日,早就要被逼疯了。
可鹰不一样。
等它们服软的那一刻,才算是真正顺从了人类,而且往后大概率不会背叛。
不过,老鹰的野性,终究是刻在骨子里的。
要想让老鹰踏实带着,往后喂食也得有讲究。
只能喂主人亲手递过来的吃食,至于野外的活物,必须让它克制住捕猎的本能。绝不能让这老鹰觉得,自己离了主人,照样能捕猎生存。
一天,两天,三天。
杜建国连着三天铆在杂物房里熬鹰,除了上厕所,几乎片刻不离。
刘秀云生怕他的身子骨扛不住。
就算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也经不住这么连轴转地熬啊。
她便去央求狩猎队的几个兄弟,想让他们轮流去替替杜建国。
大伙儿也早有这个心思,正准备推门进去换班,杂物房的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杜建国脸色蜡黄,脚步都有些发飘。
可他的肩膀上,赫然站着那只苍鹰!
那鹰依旧透着几分警惕,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却乖乖地立在他肩头,半点要飞走的意思都没有。
“媳妇,来了。”
杜建国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
“去给这畜生弄点熟肉。再给我熬碗清粥,清淡点的。还有,把炕给铺好,我实在扛不住了。”
“师傅!真的成了!”
阿郎最先反应过来,指着杜建国肩头的鹰,兴奋地大喊。
“嘿,还真让你小子给办成了!”刘春安咂了咂嘴,满眼的佩服。
谁都没想到,在熬鹰这手艺几乎快要绝迹的年头,小安村这么个普普通通的村子里,竟然又出了一位鹰把式。
杜建国喂完鹰,总算是松了口气,一头栽倒在床上闭眼就睡。
被连番折腾了好几天的苍鹰,也终于能安稳地缩在一旁打盹。
杜建国早已虚弱到了极点,匆匆扒了两口小米粥,就一头扎进被窝里,呼噜声震天响。
这一觉,他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杜建国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狩猎队的兄弟们早就聚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