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悍的护卫,此刻能站着的不足四十人,个个带伤。
“护卫死了二十二个弟兄。”
赵铁鹰的声音哽了一下,眼神扫过那些盖着破布的身体。
“重伤十七个,都是断手断脚,以后怕是……”
他没再下去,腮帮子咬得死紧。
“货物呢?”
赵铁鹰一拳砸在旁边的船舷上,木屑纷飞。
“他娘的!那帮杂碎!抢疯了!”
“剩下五条船上的货基本上都被抢光了,丰运号也被抢走了大半!”
他喘着粗气,眼中是痛惜和滔天的怒火。
“粮食、布匹、茶叶、瓷器……全被搬空了,剩下的也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顾铭的心沉了下去。
这么多货物,价值千金。
这损失,足以让秦沛伤筋动骨。
更别提后续对死伤人员的抚恤、对货主的巨额赔款。
光是想想那个数字,就让人头皮发麻。
“巡检司的人来了。”
此时秦明月也靠过来,指着江面道。
几艘挂着“赣江巡检”旗帜的兵船,正慢悠悠地朝这边驶来。
那速度,仿佛在江上游览。
过了好一会儿,赣江巡检司的兵船才靠上了丰运号。
一个穿着青色巡检官服、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人,带着十几个懒洋洋的兵丁登上甲板。
看到满目疮痍的景象,那孙姓巡检官倒吸一口凉气,捏着鼻子,一脸嫌恶。
“哎哟!这……这怎么搞的?是遭了贼了?”
孙巡检尖着嗓子,目光在尸体和血迹上扫过,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赵铁鹰强压着怒气,上前抱拳,简单明了被大批水匪围攻、被迫弃卒保帅的经过。
孙巡检捻着胡须,慢条斯理:
“哦?黑石滩啊……那可是个险地。”
“明知道这段时间不太平,秦老爷的船队,怎么也不多派些人手?”
他话里话外,竟有几分推诿责怪之意。
秦明月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如冰:
“孙巡检,我秦家船队每年缴纳的例银一分不少。”
“赣江水域匪患猖獗至此,巡检司责无旁贷!”
“今日之事致使我秦家损失惨重,人员伤亡!这笔账,我秦家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