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近些。」
年仅十八岁的钟毓抬起头止住了哭泣,双眼红肿着茫然走到了皇帝身边。
曹睿将腰间挂着的龙纹玉牌从容解下,低头看了看玉牌上流转着的光泽,将它塞到了锺毓的手里。
「陛下,这是……?」锺毓一时不解,轻声问道。
曹睿叹道:「还记得朕初继位之时,曾亲去钟太傅府邸拜访。钟太傅曾给先帝赠玉,朕当时又将玉赠给了你。一晃四年过去,物是人非丶时移境迁。朕昨夜思及钟太傅点滴,更是哀伤不止。」
「稚叔,」曹睿右手按在了锺毓的肩膀上:「钟太傅年高德劭,八旬薨逝已享高寿,无需过度哀伤了。」
「玉乃君子之器。朕前番赠玉,实乃物归原主。今日又赠玉于你,是望你成个如玉一般的君子。」
「你随在朕身边四年,如今朕一时又难以回返洛阳。」曹睿看向锺毓:「今日朕就在此地为你做主,让你袭封钟太傅定陵侯之爵位,封邑一千八百户可好?」
曹睿对锺毓殷殷教诲之时,身后臣子们都纷纷盯着二人。
这可是难得的景象。
锺毓随在皇帝身侧四年,众人只将其比作寻常散骑一般,却从不知晓他如此得到陛下看重,竟如同自家子侄一般。
以锺毓为使者返回洛阳,这是与前任侍中王肃一般的待遇。陛下在洛中每每以王肃学说重于郑玄学说,天下皆知。
又是赠玉丶又是钦定继承爵位,都是破了惯例的开恩之举。此前皇帝还为锺毓的母亲单独在洛中赐了宅院。
皇帝对锺氏丶对锺毓竟然关怀如此吗?
锺毓哭得更厉害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跪地叩首:「臣谢陛下赐,也谢陛下对我锺氏的恩典。臣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恩准。」
曹睿点头:「说来。」
锺毓跪地请求道:「臣先父八旬薨逝,家中唯有臣与臣弟二人。臣弟年幼丧父,恳请陛下怜悯,分臣先父封邑给臣弟一些。」
锺会?
曹睿先是一愣,而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司马懿等人:「此事可有先例吗?」
司马懿拱手答道:「此事确有先例。黄初年间先帝封钟太傅为侯时,就曾分其封邑给钟太傅之弟锺演。」
曹睿点头:「家风如此,朕也成全这一美事。稚叔,你愿分多少?」
锺毓拜道:「臣恳请陛下均分。」
曹睿盯着锺毓的面孔看了几瞬:「稚叔你可知道,有时年轻而身居高位丶无功而受封赏,并非一件好事。」
「朕就封锺会为列侯,封邑百户。你这个为长子丶长兄的,可要善加抚育,莫要让亲弟走上了歧路。」
锺毓虽不明白皇帝之意,但自家弟弟也封了爵位,自己回到洛阳后也可以告慰先父之灵了,自是领下不表。
司马懿看着锺毓哭泣的面容,心中竟也感叹了起来。
他所感叹的不是皇帝念旧丶也不是皇帝对锺毓如此之好,而是感慨且不知道皇帝为何对锺氏如此眷顾。
而曹睿本人的想法并不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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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繇有功,其子当继承其爵。至于锺毓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