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寻夏侯儒:
「将军,将军。」文岱年已四旬,匆匆从隔壁院中跑来:「家父情势堪忧,属下请将军亲去隔壁再看一看,家父或许会有遗言。」
「唉。」夏侯儒长叹了一声,这种场景他已经历过数次了:「你带路吧,我与你同去。」
「是。」
二人急匆匆出了院门,又进了隔壁的后将军府邸,径直穿过院落和内门,走到了文聘的榻前。
文聘盖着锦被,合衣卧在榻上,面色苍白几无血色,人也消瘦了许多。
见得夏侯儒到来,垂垂老矣的文聘,口中发出了一些含糊的音节。夏侯儒无奈,只得跪坐于榻前,侧耳认真辨别着他的话语。
「文将军可有遗言?」夏侯儒肃容看向文聘的面孔,眼神中满是悲戚之意:「若有遗言,我定会向朝廷丶向陛下禀明。」
「朝廷,朝廷对我文聘恩重如山,国事丶家事我都无憾了。」文聘气若游丝:「待我死后,劳请将我葬回宛城祖茔之中,以慰先祖,聘再无他求了。」
夏侯儒长叹一声:「将军请勿担忧身后之事,朝廷定会为将军办妥。昨日清晨逯式派人传讯来此,将军也知晓了。还请将军先将兵符与我,我好派人向宛城支援一二。」
文聘长子文岱丶养子文休二人,神情怆然的立在夏侯儒身后,还时不时的抹着眼泪。江夏军队民众服的是其父文聘一人,与他们两个晚辈无关。
是以夏侯儒持赵俨手令来此后,二人便完全熄了争抢的心思,被表了一个偏将军的文岱更是满足了。
文聘在边境日久,其情近乎听调不听宣一般,但并非所有人都是野心之辈,文岱这般恭顺的情况,还是世间常态。
但是夏侯儒却没料到,文聘的表情竟瞬间激动了起来,将手中攥着的兵符愈加攥紧了起来:「不能去!无陛下诏令,无赵都监之令,江夏之兵只能在江夏,哪都不能去!」
文聘这般作态,将夏侯儒也吓了一跳。他并非要激怒文聘,而是正常的讨论事情罢了。本就吊着一口气,若真是给他气过去了,夏侯儒又怎能向身后的文氏兄弟丶向赵俨和陛下交待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