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诸葛亮回答,费禕先叹了声气,开口说道:「公琰兄这几年久离相府,或在成都丶或出使武昌,不知相府情形。」
「自从杨威公继任相府长史后,在魏文长面前更为倨傲,魏文长也毫不相让,二人多有口角,众人皆不能劝,丞相也难劝说。」
说着说着,费禕苦笑一声:「公琰兄,只有我这一张薄面和一副口舌,能稍微劝阻一下杨威公与魏文长二人。」
「这与军令何干?」蒋琬不解,皱眉相问。
费禕道:「魏文长两年前丢了下辨,每每以此为此生之耻辱,立誓要为大军夺回下辨。但大军用兵又非只有下辨一处,选一妥帖将领往攻武都更为重要,只有魏文长最为合适。」
「若他知晓此事,第一反应就会以为杨威公从中作梗,使其不得为先锋攻下辨。」
费禕摊了摊手:「那就只好由我来去了。」
蒋琬先是瞪大眼睛愣了几瞬,而后重重哼了一声,怒道:「真是咄咄怪事!长史与司马二人,竟不和如此。若非军务在前,我定要弹劾此二人,将其尽皆贬斥!」
诸葛亮也叹了一声:「军务在前,本相都在忍耐,公琰又有什麽不能忍耐的呢?」
「你们或许不知,今日成都处为本相送来一人,尚在疑难之中,本相也想听听你们二人的意见。」
「何人?」费禕发问道。
「送了谁来?」蒋琬也脱口问道,言语间多了几丝警惕。
诸葛亮道:「李正方从成都来了。此人来的隐蔽,未有旁人知道。」
费禕有些不解:「李严不是被丞相奏请陛下贬斥了吗?怎麽会来此处?」
蒋琬也定睛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缓缓说道:「随李严来此的,还有陛下的一封手书。陛下说,李严得知本相再度出兵北伐,便请求宫中谒见,言辞恳切,只望能为大汉北伐建功些许。陛下一时难定,念其旧时有功,就遣他来此了。」
「可许了他官职?」费禕问道。
诸葛亮摇了摇头。
蒋琬追问道:「可有旁人知道此事?」
诸葛亮道:「随军报同来的,并无旁人知晓。」
费禕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往诸葛亮身前凑了数步,沉声说道:「李正方竖牧小人也,虽有一二才能,却于社稷危害更多,不如将他隐诛便是,乾净利落!」
诸葛亮抬眼看了看费禕,面上丝毫没有波澜,只是一时没有回答。
蒋琬也同样说道:「属下附议!陛下将李严送到此处,说不得就是存了此意。孔子亦有诛少正卯之事,还望丞相决断!」
「这麽说,你二人都以为当杀李严了?」诸葛亮轻声问道。
费禕道:「杀与不杀,皆在两可之间,属下只求免生事端,莫要因此人误了大军北伐。」
蒋琬也说道:「属下也是一般想法,此人有劣迹在前,若是生事,反倒不美!」
诸葛亮叹息一声,挑眉看向二人:「本相问你们此事,只是在问如何安置李严,却不曾想,你二人皆欲杀他。杀之容易,可你二人将我置于何地?」
「这是让我在让我做霍光,杀上官桀吗?」
「属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