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居胥丶何为勒石燕然。此事一发,就算叔父逃到漠北都没用!难道要让我们家族被族诛才行吗?」
步度根怔怔站着,只不过身上撒着的奶酒和鲜血混在一起,从上襟处小股流下,倒是显得几分滑稽了。
「这叫什麽事啊!」步度根烦躁至极,摊手低吼道。
泄归泥轻叹一声,低头从腰间解下自己的佩刀,塞到了步度根的手里,声音平稳的说道:
「什麽事?贺齐布欲造反,遣使至此,被叔父亲手所杀,就是这般事情!」
「叔父自去禀报吧,我先回返部中去了。」
说罢,泄归泥拍了拍手,转身就朝着外面大步走去,推开门后,一股冷风从外吹入,而后又重重的关上门来。
「嗬……嗬……」
韩元信捂着脖子躺在地上挣扎,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来,身子扭曲如同弯弓一般。
素利抬头看了看焦躁无奈的步度根,想了一想,将小刀上片好的羊肉塞到嘴里,吃乾净后又抿过一遍油脂,起身向前凑了一凑,坐到了韩元信的身边。
手中小刀瞬间便插到了韩元信的脖颈里面,如同在部中杀羊一般乾净利落割断了此人喉管,又如剔肉一般,刀刃顺着骨缝,几下便将头颅解了下来。
素利双手捧着头颅,放到了步度根的脚边,轻声说道:
「此人是我与你一同所杀。这是田公仇人,田公与我有救命之恩,你向田公报功的时候,勿要忘了把我的功劳加上,一同请功!」
「我也回部中去了。」
素利收刀起身,随即向外走去。
步度根的单于美梦,刚做了一个开头,就被亲侄泄归泥和素利一起击破,沮丧丶后怕丶愤怒丶羞恼等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步度根大步追上素利,又小跑着追到了府衙门外。
泄归泥刚刚坐上了马,与身后的十骑随从一起,走也不回的朝着城外纵马驰去。
自家首领一身血污,亲卫有些不解,又朝院门里面看去,发现素利在后优哉游哉的走了出来。
院中一共就四人,三个鲜卑贵人都没事,这便是那汉人的血了?
步度根长叹一声,侧脸吩咐道:「韩元信乃是贺齐布使者,贺齐布意图造反,韩元信已被我亲手所杀。你速去将头颅取来,带着百骑随我去一趟代县,我要亲向田公禀报此事!」
「啊?去代县?」亲卫一时不解:「何时去?」
「现在就去!」步度根一时恼怒,右手用力的拍向亲卫的后背:「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是,是。」亲卫连声应下,只觉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