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便回了军帐之中,一副无能为力丶无可奈何的表情。
费耀久随曹真二十年,对于费耀来说曹真的安危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家族前途皆系于曹真一人之身。早日让曹真放下心中执念,专心静养,才是对曹真最好的选择。
曹真执着要战,费耀又劝不动,又不好违了曹真的意思,只能用私信说明事由,让卫臻来此主持军中之事。
而此时一旁的小帐之中,卫士被卫臻下令守在门外,只有卫臻和曹真二人在内。
「大将军头疾如何了?」卫臻轻声问道。
曹真半卧在榻上,听闻此声,叹气道:「公振来了?」
「是我。」卫臻上前握住了曹真的手。
曹真勉力抬起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来,努力睁开眼睛看了卫臻几瞬,复又闭眼:
「公振不是在陈仓督粮吗?粮草由谁来管?」
「我已将粮草之事尽数委派给邓士载了。此人足以信赖。」
「是谁让公振来的?」
「是费司马之语。」卫臻答。
曹真停了几瞬,轻声叹道:「公威随我二十年,他这是怕我死在此处啊。」
卫臻问道:「大将军怕死吗?」
曹真语气平静:「为国而死,当然不怕。」
卫臻道:「那大将军拖在此处,就算为国尽忠了吗?」
曹真胸膛微微起伏,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轻声回应道:「公振,我近日头颅四周胀痛难忍,头痛时眼睛发亮不能视物,双耳也有说不清的嗡响,属实艰难。」
卫臻细细看着曹真的面孔,依旧圆胖而多须髯,但却有着肉眼可见的虚弱之感。
「大将军,不打这一仗不行吗?稍稍退却不好麽?」
曹真咬牙说道:「公振,你不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不懂?」卫臻一阵苦笑。
曹真道:「公振,陛下登基才四年,征蜀丶征吴丶征辽东丶巡视幽并,辛苦如此,这都是为了什麽?你在朝中辛苦,我在陇右辛苦,都是为了什麽?」
「我当然知道审时度势的道理。但过去二十年间,就是审时度势的太多了,与吴蜀二国反覆交战进退不休,才能使吴蜀绝望。」
「绝望?」卫臻皱着眉头看向曹真:「大将军是如何说出『绝望』二字的?」
曹真反问:「公振不读史的吗?」
卫臻沉默以对。
曹真缓了一会儿,又积攒了些气力,继续说道:
「陛下在书信中,常常与我谈史。论及汉高祖之时,其人每逢险境必亲身而上,并无一次例外,方能逾越艰难险阻克定成功。陛下从汉书中摘出的句子,我虽头痛,可依旧能诵出。」
「汉王起巴丶蜀,鞭笞天下,劫诸侯,遂诛项羽。五年之间,海内平定,此非人力,天之所建也。夫秦失其政,诸侯豪桀并起,人人自以为得之者以万数,然卒践天子之位者,刘氏也,天下绝望。」
卫臻又叹了一声:「我虽知你话中之意,但陛下本意绝非令你不顾安危在此。」
曹真挤出一丝苦笑:「蜀国丧了汉中,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