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殁了三人……」
「唉。」诸葛亮重重的叹了一声:「如今朝廷只有八万军队,下辨这一仗打完,便要去了将近十分之一吗?而且都是精锐。虽说是胜仗,可这样的胜仗又能再打多少次呢?纵使那曹睿与魏国中军不在,曹真丶张合丶陆逊这些人作战起来,为何还是不惧牺牲呢?」
蒋琬丶杨仪二人久久不语,半晌之后,蒋琬才小声说道:「丞相勿忧,总归是胜了,明日还有战事要分派呢,身子勿要着凉,速速回到帐中去吧。」
诸葛亮点了点头,看向杨仪:「威公,速速将刘邕残部编组到句扶军中,应能有三千人之数,再令其随公琰一同乘夜回援下辨,勿要有失!其馀诸军明日随本相一同向西进攻,明日务必要取下狭山营寨!」
「遵命。」杨仪拱手应道,与蒋琬二人同时去了。
蒋琬领兵乘夜举火而行,下辨在东,不过二十里的路程。坐在马上看着身后火把在黑夜中长长的亮光,蒋琬此时竟有些恍惚之感。
北伐,究竟行得通吗?
打一次武都,就要折损近十分之一的兵力,还无法取得什麽实质性的收益,只得一处空地罢了。益州丢了汉中,区区大半个州之地,哪里还经得起这般的消耗。
打,看不到前景。
不打,又无法凝聚朝廷人心,无法恢弘士气。
北伐这件事情,寄托了朝廷上下太多的期望。以致于在作战之前,几乎所有人都寄希望于取胜能解决问题。但真取胜的时候,其他的问题就又暴露出来了。
蒋琬摇了摇头,夜间太冷,紧了紧身上系着的披风,而后又朝着面前的夜色望去。
此处若要得到吴国那边的消息,恐怕要耽搁上近月的时间。
之前在武昌,与胡综一同在大江之畔散步闲谈的时候,却没有武都这般寒冷。孙权那里如何了?襄阳丶樊城又如何了?
而位于狭山的张合营中,不同于渐渐安静下来的诸葛亮营寨,却到处都是喧嚣的声音。
今日从东面逃回的步卒们,除了少数几支队伍能够保持建制的完好与秩序外,数千名士卒都是以多则百馀人,少则数十人的分散队列逃入狭山营中。撤退转为溃逃只在一瞬间的事情,能在这种情况保存一些组织力,已经是训练有素的结果了。
所幸张合留有后手,在狭山早就留了两千人驻守,奔逃到营前的士卒这才在留守军队与成建制骑兵的组织下,在营寨之后的大片空地上分散组织,逐渐寻找各自的主将与队列。
除此之外,还要清点人员损失丶整理军器兵甲丶忙于造饭饮食,还要取暖引火……直至深夜都还忙得不可开交。
到了子时,狭山营寨终于渐渐转入安静。
一直随在张合军中的李严,从回到狭山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前日西汉水畔的羌骑治无戴部,捕获了几名由吴懿派来丶欲要偷渡过西汉水探查军情的斥候。审讯斥候的时候得知,武街处的参军李丰因罪而被押回成都,此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
张合与陆逊二人终于有时间坐下好好叙谈,论一论今日战局。张合本欲将李严唤来,但见到李严一副因儿子被抓而如丧考妣的颓废模样,本就不耐,这下就更不愿意去唤李严了。这等小儿女态,早干嘛去了?
炉火炽烈燃着,木柴时而发出噼啪的响声。早有士卒为张合熬了一罐粘稠的粟米粥,张合丶陆逊二人用了些粥后,腹中不再饥饿,待士卒退出,也终于开始复盘今日战局了。
张合也不再如文士作态,而是岔开双腿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