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熹笑着说道:「说来也是,除了长源兄(王浑)昔日横渡过渤海外,我等都未见过大海是何样子。」
司马师同样笑着回应:「我虽也未去过,想来是要比淮水更宽些丶比黄河更清些的。」
王浑是青州琅琊人,属于琅琊王氏,和那个昔日卧冰求鲤丶倒了大霉去了敦煌任官的王祥是同宗。青州和辽东之间自汉时起就乘船往来,甚至汉时从洛阳前往辽东的官员,往往都是到青州坐船去的,而非在陆路上走辽西那漫长又难行的道路。
王浑倒也是个内敛的性子,连忙摆手:「我此前是从琅琊族中先至东莱,再从东莱乘船渡过渤海。这条海路易行,并无太大波涛,从东莱北上每隔数十里皆有岛屿。倒是我们的巡海御史随楼船将军远航倭国,这才雄壮,我亦心向往之。」
陈本被众人捧了半个多时辰,加之又不断地饮酒,脸孔渐红已经有些熏熏然了:「我?是朝廷之功,又非我陈本的功劳,我不过是随着船乘过去罢了。」
说着说着,陈本卖关子般扳起了手指:「列位兄台,你们可知朝廷做了多少准备?」
「多少?」众人纷纷好奇。
陈本轻笑了一声:「水师航往倭国的大船,是陛下和将作大匠马先生一同定下形制的。水师从淮阴到东莱往返了数回,还从青州丶营州各征了许多熟悉海况的海边百姓,甚至还派人去乐浪郡和百济国,取了倭国人航海至辽东的记载和海图。」
说罢,陈本微微向后仰头:「水到渠成,水到渠成啊。」
「水到渠成这是陛下的话语。」夏侯玄略微一笑:「休元这个月回洛阳待了这麽多日,莫非你在太学里面丶或者给洛阳公卿宣讲此事的时候,也说的是『水到渠成』之语吗?」
「哈哈哈哈。」屋内众人一并笑了起来。
陈本脸孔愈加红了:「我,我这是和你们才如此说。」
「那在洛阳是怎麽说的?」司马师同样出言调侃。
「你们这对内兄和妹婿,这是抓住我不放了?」陈本脸上有些无奈,朝着北面拱了拱手:「自然是天子洪福丶诸公定策丶将士用命了!」
众人哈哈大笑。
夏侯玄与司马师之间,确实是内兄和妹婿。夏侯玄有两个妹妹,年龄稍长的那个唤作夏侯徽,嫁与了司马师,如今已经生了三个女儿了。年龄小些的妹妹唤作夏侯芷,被陛下点了鸳鸯谱。夏侯玄迎娶王肃之女王元姬,与和逌迎娶夏侯芷两场婚事在同一个月前后举行,当时在洛阳也传为佳话。
夏侯玄的亲父夏侯尚已经不在,由皇帝主动为夏侯玄一家做主,作为舅父的曹真也乐见其成。侍中王肃与雍州刺史和洽,都是高门,堪称般配。
「说得好!诸位,举白!」司马师笑着招呼了一声。屋内众人又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季和兄,」司马师看向李熹:「今日在座诸位,只有你是在任的散骑侍郎了。朝廷为何要如此重视倭国?中枢可有说法?」
司马师这是明知故问了,他想知道的事情,司马懿都会第一时间告知他。但对于此刻的酒席上而言,想必还有许多人不知,司马师此语倒像是要给众人普及信息了。
李熹捋须说道:「子元为何舍近求远呢?问问陈御史不就好了!」
「陈御史……」司马师侧过脸来,瞄了一眼陈本:「陈御史似乎有些醉了。」
「我没醉!」陈本勉力睁大眼睛说道:「由我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