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才是。」
「更何况,」司马师又笑了一声:「陛下难道就不担忧这些吗?我听闻皇长子邺王曹启已经开始进学了,皇次子曹延也已开蒙,却又是孙权的外孙。如今只有这麽两个封了王的皇子,本来会被认为封王的皇三子曹寿也迟迟没有动静,天家早晚也要经历这种选择的。」
『邺王与长乐王能等同吗?』司马懿心中想着,却仍默不作声。从座位上站起,后背对着司马师,肃立了好一会儿,才长舒一口气来,转身重新看向司马师:
「子元,此事是你先对为父提起的,我本不愿如此去做。开弓就没有回头馀地了,我与陈季弼多年同僚,总归是有些不忍。」
司马师道:「父亲,如今吴蜀二国颓势尽显,说不得数年之间就要再度大举征吴的。儿子与蒋使君在扬州数年辛苦,对此处最为知情,加之连都城都从谯县迁到寿春了,陛下或要带着中军在此久驻,这话是父亲亲自与儿子说的!」
「黄初七年的洛水之约,明示天下是要为统管后勤之人封个王爵出来的。走了卫臻,来了辛毗。走了辛毗,却又来了个陈矫,还是录尚书事!」司马师越说越激动:「这是大争之世,四海混一,两百年一次的大事!父亲岂能不再去争一争?莫要便宜了陈矫,他是由父亲亲自从洛阳召来的!」
若是寻常父亲,早就会斥责儿子这种咄咄逼人的话语了。但司马懿并不相同,与他来说,他和司马师父子近乎一体,立场完全一致,无不可谈之心事,无不可说之言语,并无半点忌惮。
司马懿上位,就是司马师上位。而司马师上位,也是司马懿乐见之事。何况又有个王爵垂在前面做诱饵呢?即使是个饵,司马懿也要努力向前吞下的。离陛下的十年之约愈发近了,并不是什麽难以触碰的事情!
司马懿复又坐下,终究没有再纠结司马师的称呼问题,沉思了片刻,开口岔开了话题:「子元,石苞此人如何?」
司马师道:「石苞此人气量雅然,才略足以经国,父亲选拔的好。就是出身太差了些,性子微有些狷介,儿子看他时常忍耐,待得势后恐会放纵些。」
「嗯,此人与你为友当是好事。还有一个李熹,日后都能做你助力。」司马懿随手从桌上摸起一封信来,说道:「子上从冀州寄信来了,他在冀州吕昭那边任职颇为不错,所见所闻所感所想,比前几年都更高了一层,庶务也更精通了些。」
「子元,」司马懿作势将手中书信递出:「要不要看看你二弟的信?」
「父亲!」司马师从座位上霍然站起,跺了跺脚:「我在与父亲说这等事情,那还有时间去看什么子上的书信?自陈司徒在黄初七年罢了录尚书事后,将近七年过去了,这是第一个录尚书事,卫公振和辛佐治都没有这般待遇!父亲为何还不定下决意?」
「父亲。」司马师见司马懿不动,复又催促了一声。
司马懿道:「慌什麽?为父说此事不做了吗?」
「那……」与司马懿鹰隼般凌厉的眼神对视一瞬,司马师的声音中也微微带了些颤。
司马懿平静道:「不管是做什麽,陈矫刚刚入阁,现在都太过于刻意了。等到年底去做才好。」
「为何一定要拖到年底?」司马师发问道。
「子元连年底都等不及?」司马懿瞥了儿子一眼。
「那倒不是。」司马师有些尴尬。
司马懿捋须缓缓说道:「为父清楚此事。去年陈矫从秦州回到洛阳,多少是有些他身体不大好的原因在内。去年初冬之时,他身子又有些不好,自己感觉没有几年好活了,这才动了让陈骞继承家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