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世事人心(3 / 4)

破砖烂瓦吗?还是说你在凉州多年,惹得民怨纷起,没人心向大魏了?」

    夏侯霸和司马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个将军丶一个刺史,都是起居八座丶封疆大吏一般的人物,今日被辛毗言语讥讽,却也全无半点办法。

    朝廷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辛毗是尚书左仆射,还是陛下钦命的天使,还持了节!换句话说,若是辛毗向陛下弹劾他们两人,他们可是真会被撤职罢官的。皇帝信他们还是信辛毗?根本不用迟疑半点!

    「辛公,」司马孚努力出言辩解:「辛公言重了,我与仲权只是身在其位,担忧凉州诸事更多些,并非畏敌,也并非凉州不能守。辛公方才说朝廷要在南用兵,此事我等不知,既然如此,我与仲权努力在凉州坚守就是了!」

    「好让辛公知道,凉州过于广阔,确与其他内地各州不同,对于骑兵也有些太远了。」夏侯霸说道:「辛公,凉州战马每年仍有富馀,稍微用羌人扩些骑兵丶大约总数扩到万人,这样可好?」

    辛毗依旧摇头:「还是不行。仲权,叔达,我与你们二人明说了,你们二人在凉州能安稳局势,不至生乱,就是最大的功劳了。至于扩军,没那麽多资财让你扩军,凉州这两年依旧要向朝廷输送战马,只能增多,不能减少。」

    「不过,我也并非只给你们下令,而不给你们指路。」

    辛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司马孚向前绕过桌案,走到辛毗桌前,亲为辛毗斟了一樽酒,端了起来,递到了辛毗手边,轻声说道:「还望辛公赐教。」

    夏侯霸也随之说道:「还望辛公指点,我与叔达兄都是为了国事,方才无心之失,还望辛公见谅。」

    辛毗看了看司马孚,给了他这个面子,仰头饮尽了樽中的葡萄酒,缓缓说道:「陛下在中枢常常教导臣子,许多事情,做得到与做不到,并非在于能力高低,而在于改变事态的想法强烈与否。」

    「你们选一妥帖之人再次出使,不要去寻卢水胡和居延胡,直接去找那秃发阿孤,大魏与他之间还没紧张到卢水胡那种程度。好生问一问,秃发阿孤想要什麽,能不能接受大魏赏赐,封他个侯爵之类的。再让秃发阿孤出面,找卢水胡丶居延胡都好生谈谈,依旧是以封侯安抚。」

    「封侯……」夏侯霸面色有些为难:「或许不够。」

    辛毗轻哼一声:「你没试过,你又怎知道不够?若是不够,封他为河西鲜卑大人,与西部鲜卑大人博尔谷同列,够不够?区区一个河西鲜卑小部首领,不会平白起了那麽大的志向,你放心就是。」

    「以地位名望诱之,若其不从,则可用动兵威胁。轲比能才死了几年,秃发阿孤哪里来的胆子?勿要将事情想的太过悲观!」

    司马孚拱手行礼:「辛公定策,定然无所缺漏。明日属下与仲权便寻人出使,若辛公不弃,还请在姑臧城多待些时日,看看此间局势又将如何发展。」

    「好。」辛毗捋须应道。

    辛毗来到姑臧城,夏侯霸与司马孚二人都争着把自己宅邸让出来给辛毗居住。辛毗坚持推辞,最终还是住在了驿馆里。

    夜深,辛毗坐在案前,提笔给远在寿春的皇帝写信,屡次想要动笔,却还是长叹一声,将笔放下,吹熄了油灯,卧在榻上久久不眠。。

    今日之事,辛毗不是没看出来细情。凉州局势如何就能一两年间那般危殆了?就算那秃发阿孤真执意要与大魏作对,如今关西尽是名臣良将,他又能占得什麽便宜?

    更让辛毗心忧的是司马孚和夏侯霸的表现。

    凉州才安稳了多少年?见得大魏在其馀地方开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