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竟是那名小吏后,惊异问道:「你何时会说北方话了?」
小吏咧嘴一笑:「在下与上官从人学的,这几日学了许多,故而能言。」
司马师啧啧称奇:「你叫什麽?」
「在下吕兴。」小吏答道。
「吕兴……」司马师若有所思:「如今之事你也看到了,你有何要说?」
吕兴指着码头处说道:「上官或许不知,此处码头建在回水之处,绳索捆缚又牢,定然不会被冲走,应当只是被陷在了河泥之中。不出三日,待水流渐渐褪去,便可将船从泥中再掘出来,应当能用!」
「此话当真?」司马师又惊又喜。
「当真!」吕兴拍着胸脯说道。
「好,若你所说属实,那我要为你记下一功!」司马师一时开怀。
果然,三日后随着水面降下,大半掩盖在泥中的船只也露了出来。吕兴带着魏军士卒一齐寻木板和茅草一路从淤泥上铺了过去,将六艘可载二十人的船只从泥中掘出,众人一时欢声不断。
再两日后,司马师与修则一行共计一百馀人抵达番禺。
吕岱并不在番禺城中,而是在番禺左近的河道工地上,指挥着番禺城上下百姓和官吏们正忙着排水疏浚之事。
「在下是大魏使者丶领军将军司马,名为司马子元。受毌丘将军之命,从浈阳前来谒见吕使君!」司马师躬身一礼。
吕岱虽是一州刺史,眼下也身着短衫,赤着脚。若不看头上的精致发冠,与寻常农家的老翁看起来没有半点不同。
「老夫真没想到,毌丘将军竟然专门派了他的司马来此。」吕岱打量了一番司马师:「这位司马年岁几何?」
「在下今年二十有七。」司马师不卑不亢,在吕岱面前笔直站着。
「好,好。」吕岱点了点头:「你如此年轻,可以任此显职,是否是河内司马氏之人?」
司马师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而后拱手说道:「正如吕使君所言,家父乃是大魏当朝司空。」
吕岱笑笑,随即坐在了身后的一块大石上,十分自然的开口问道:
「司马子元是吧?你且说说,毌丘将军命你拿什麽条件来劝降老夫?」
司马师没想到吕岱会如此直接,竟愣了几瞬,拱手说道:
「好让使君知晓,毌丘将军担保吕使君可以得封县侯之位,可以归养故里,也可来洛阳做一任九卿。在下知晓吕使君籍贯为广陵郡海陵县,数十年间江淮间沦为无人之战区,吕使君恐多年没回过家乡了吧?」
吕岱捋须不言。
司马师继续说道:「毌丘将军还说,还可以表奏吕府君之子为一任太守,可以任在中原之地。」
「就这些?」吕岱略带嘲讽的看向了司马师。
司马师与吕岱对视,没有半丝露怯,坦然答道:「回吕使君,如是而已。毌丘将军明言,若此番劝降吕使君依然不降,则当以叛逆之行论罪。」
「说完了?」吕岱神情平淡的问道。
「在下已经说完了。」司马师挺直脊背,正色言道。
吕岱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问道:「足下是高门出身,可懂治水之事?双手能否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