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劭点头:「不瞒足下,陛下已给刑部颁下旨意,即日起在大魏废除肉刑,由我刑部宣布并更改刑律。而肉刑一事,故司徒王公多年来坚持不断,我也颇受教诲点拨……故而在领旨后前来吊谒,以告故司徒王公在天之灵。王侍中在陛下身旁,想必于此事也有增益。」
「原来如此!」王恽恍然,而后朝着刘劭行了一礼:「刘公稍待,我来令家人开中门相迎!」
刘劭点头应下。
他并不以为王恽是在迎接自己,而认为王恽是在迎接这个王朗多年意愿最终通过的消息。
只不过刘劭有些许脑补过度了,此事乃是侍中王雄着力推动的,与王肃并没什麽关系……
尚书台本为一体,各部之间的消息都是互通的,大魏尚书台各部还没有泾渭分明的划分。刘劭本就没想着对此事保密,故而全面废除肉刑一事迅速传遍台中。
既然尚书台都知道了,此事注定会传遍整个洛阳。
与刑部工作关系最为紧密的廷尉高柔处在第一时间得知此事,高柔思虑一二,寻即从官署中外出,乘车去了蒋济的府邸。
做官到了蒋济这般程度,纵然外任扬州刺史多年,洛中的大宅依旧有家人和仆役照应着,随时可以居住,不至于像寻常小官一般到了洛中还要驻在驿馆内。
当蒋济听到廷尉高柔前来的时候,连忙从卧榻中起身相迎。白日无事高卧,倒也是一桩快事。
「文惠兄!」蒋济出声迎道:「我来洛中两日,还未没来得及拜会文惠兄,不料文惠兄竟亲至鄙府!」
「子通,多年不见!」高柔快步上前,把住蒋济的手臂,左右看了一眼,轻声言道:「此处说话是否方便?」
蒋济眼珠一转,伸手朝着自己卧房示意:「还请入内叙谈!」
「好。」高柔点头。
二人闲谈着走入,直到掩上房门,蒋济才叹道:「我许久不来洛中,家中仆役也多半不是旧时家人,许多人我也不太认得,故而请文惠兄入内相谈了。」
「文惠兄此来匆匆,所为何事?」
高柔道:「你可知陛下昨日下了旨意,命刑部刘劭即日起废除肉刑?」
「肉刑废了?」刚坐下的蒋济,听闻此语后慌张站起,一时失措:「文惠兄,你是廷尉,肉刑此时不是朝廷争论数十年丶自建安年间就分断不休吗?怎麽我一到洛阳,肉刑就在此时废了呢?」
「何至于此?」
高柔幽幽说道:「还不是因为夏侯太初弹劾你的那封表文,洛中多日议论纷纷,数年间国家忙于军事,中枢也不在洛中,多年并没有过最近这般议论,几成潮流!」
「子通,你有所不知,关于肉刑等事在洛中纷纷扰扰,上至朝中大臣丶下至太学及洛中士人,都对此事表示关切!」
「关切就关切吧,该怎麽来就怎麽来,我都受着就好。」蒋济叹了一声:「只是这两日我问了几人,都不与我说洛中这些事情,反倒是去台中之时,由左仆射黄公衡第一个将此事说给我听,文惠兄,你说人心怎得如此?」
「人人自保,不愿徒惹是非,还能何故?」高柔也叹了一声:「不过黄公衡真乃君子也!不偏不倚,居中办事,真有宰相之才!」
「是。」蒋济面上有些感伤之意:「多谢文惠兄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于我!不然我还蒙在鼓里,说不得明日丶后日才能知晓。」
高柔道:「莫要说这些见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