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谢陛下,臣这就去知会下去。」王雄起身离开。
吃饭与闲聊最搭,蒋济也不断向曹睿介绍着扬州南三郡丶也就是吴地最核心的丹阳丶吴丶会稽三郡的情况。
简而言之,攻取吴地容易,治理吴地困难。
在太和九年之中,如顾雍丶阚泽等吴国降臣的家族都已被整体迁到北方,吴地所有县的县令丶县长都换成了大魏原有的官员,也的确如曹睿之前明确的那般,五百石以上的职位都替换成了北方出身的官员。
但这些太守丶县令丶县长丶都尉之类的官职只能算是骨架,各地数不清的吏员才是真正贯彻朝廷治理的血肉。即使如蒋济一般的能臣在江宁坐镇,都不得不面对五百石以下都是吴国旧臣的客观事实。
如铜场一事,蒋济承认自己有些过于急切,但除了任用这些吴国旧吏,他蒋济也不会采矿丶将作监自己原本的矿都不够采,也一时没办法给丹阳郡派人来……
曹睿将这些都计入脑中,与夏侯玄详细而冗长的上书互相印证了一番,发现抛除那个被杀的从事杜立个人滥用刑罚之外,扬州其馀的情况与蒋济所说相差不多。
这种细枝末节又琐碎的事情,只能随着时间推移慢慢解决,急是急不来的。
午膳用罢,曹睿站起身来说道:「两位侍中,还有蒋卿,你们三人随朕一同到太学走一走吧。说起来,朕也有数年没去过太学了。」
「对了,都换常服。」
「臣遵旨。」三人纷纷应声。
稍作收拾之后,曹睿领王雄丶崔林两位侍中及扬州刺史蒋济三人与自己同车而行,车驾缓缓从北宫南门驶出,两队轻骑一前一后将车驾夹在中间。
蒋济这是首次与陛下同车而行,不免有几分紧张之感,曹睿与他闲聊之时,蒋济开口问道:
「臣听闻此前陛下曾多次到太学视察,仿照乡校之礼问政于太学,今日前去是否也是这般?」
曹睿笑道:「此事是朕让崔侍中准备的,由他说吧。」
「是。」崔林拱了拱手,随即对蒋济缓缓解释起来:「蒋使君有所不知,太学复立之初常有学子议论经学丶文章丶诗赋丶民生等事,直到三年前丶也就是太和七年的时候,此事渐渐成为制度。」
「若学子们对于某事颇感兴趣,凑得二十人以上可以向郑博士提出申请,于集贤堂中公开与同窗们讨论,并由太学诸博士对此品评,以此仿照先贤之义。陛下今日引我等前往太学,就是来看士子议论的。」
蒋济恍然:「先贤……原来如此。崔侍中,在下隐约记得汉光武时曾在洛阳白虎观举行奏议,是否是仿照此例?」
「有几分这种意思。」崔林答道:「前汉宣帝时,汉宣帝召诸大儒于未央宫北的石渠阁讲论五经异同,奏议之后,诸大儒共作《议奏》一百三十七篇。不过后汉的一次并非汉光武时,而是章帝时之事,召诸位大夫丶博士丶议郎以及郎官诸生会于白虎观,由五官中郎将问丶侍中奏丶章帝亲自裁定经义对错。」
「原来如此。」蒋济尴尬一笑:「陛下,臣少年时适逢乱世,学经不精,让陛下见笑了。」
曹睿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时代不同,那时百姓流离丶天下躁动,学经教化又有多少用处呢?不过现在天下承平,经学还是当学的。」
「蒋卿,朕记得你儿子名叫蒋秀?」
蒋济点头:「是,臣子现已十七岁,在寿春家中读书。」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