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州中已经给我在陈仓城中修好了王宫,陛下也赐下钱帛丶奴仆,令公主从洛阳前往陈仓居住……为将这麽多年,如今似乎真到了安稳之时了。」
王浚抿了抿嘴,几番衡量之下,还是没忍住劝说了起来:「殿下春秋正盛,又得陛下信重,如何会起了退隐的念头?」
陆逊长叹一声:「我是将军,从来都非文臣。陛下数年前已经明确说了,封王之后用我掌兵是权宜之计,我如何还能不晓事?更何况天下太平是个什麽样子,你当真知晓麽?」
「我……」王浚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陆逊道:「我生于灵帝年间,你生于献帝年间,你我相差二十岁,可都不是生在什麽太平时节。而且就算天下太平,朝中凶险比战乱却更加可怕。」
王浚道:「属下知晓这些,可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如何允许朝中掀起后汉之时的那些纷争?后汉外戚丶宦官丶士人争斗不断,大魏可从来没有这等事情!」
陆逊呵呵笑了几声:「陛下的英明神武是事实,可你须知道,朝中这般安稳是陛下为了平定天下的妥协之举。一旦安定,该整治的就是这些大臣们了。
「我已非盛年,陛下不满四旬,这才是真正的盛年。士治,你们这些太学毕业的学生将来才是陛下真正得用之人……」
「不多说了。」陆逊长吸了一口气,撤下锦袍递到王浚手里,一边下了木梯一边缓缓说道:「且回去睡吧,明日还有战事。」
这下留着王浚看着江面茫然起来了。
第二日陆逊率军继续进发,未到中午就抵达了故城洲畔,却发现本应有人驻守的城垒上空无一人,竟似空城一般。
「去,遣人去查探一番。」陆逊皱着眉头,连连说道:「蜀兵或有古怪!」
「是。」王浚拱手应下,遣人去看。
陆逊在船上目视着一艘斗舰接近故城洲,而后下船登岸,并无任何阻碍就进入了城垒之中,而后站在城头朝着江中船队遥遥挥舞旗帜,示意城中无人。
乐綝此时也遣了心腹过来询问是否下船进攻,陆逊只让乐綝部原地待命,而后继续朝着岸上眺望着。
王浚不禁有些着急:「殿下,故城洲已经没有守军了,殿下为何不令人登岸据了此城?说不定岸上的西陵城也空了,蜀兵定是逃了!」
陆逊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蜀兵定是探查到我军到来,而后撤出依托峡口地形防守,我军兵多,不欲在平地争胜罢了。」
「传我将令,将此处军情遣人通报满公,另外,让先前登岸的那艘斗舰上的人也叫回来,不许再上岸。」
王浚诧异道:「此处都是空城,为何不占?」
陆逊斜了王浚一眼:「蜀兵既然退了,此处便是大魏腹地,一二城池据之何用?」
王浚道:「这可是送上来的功劳!」
「我缺功劳麽?」陆逊道:「早有分派,陆上的事情由满征南负责,我只负责江中水战便是。让满征南带人来取吧。士治,你与旁人不同,待战事了结之后,我会向陛下举荐你入水军为一任二千石的。」
陆逊都这般说了,王浚也只能点头认下,随即下去继续组织军务。
船上早就注意到大约二丶三里远的江岸上停着一队骑兵,遥遥朝着船队的方向望着。乐綝也好丶陆逊也罢,都没有下令驱逐。这些是骑兵,若非水军上岸停驻,他们走了之后还是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