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笑,继续品尝桌上的菜,刚才的小插曲仿佛从未发生过。
柳文清看着叶青山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对他更敬佩了。
能把周大都督放在眼里,又能对纨绔的挑衅毫不在意,只专注于吃食,这样的人,才是真的有底气。
吃过午饭,柳文清提议带他们去苏州园林逛逛,却被叶青山拒绝了:“我们还是先去太湖边看看,听说那里的莼菜最鲜,想尝尝刚采的莼菜做的汤。”
柳文清自然不会反对,立刻让人备船,带着三人往太湖而去。
船行在太湖上,风吹过水面,带着淡淡的水汽。
貂蝉趴在船边,伸手去够水里的浮萍,王越则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渔船,嘴里还念叨着“晚上能不能吃太湖大闸蟹”。
叶青山坐在船舱里,手里拿着一本柳文清送的《苏州食录》,看得津津有味。
偶尔抬头看向窗外,只见碧波万顷,远处的青山若隐若现,心里不由得感叹。
这江南的风光,果然比帝境的云海更让人舒心。
船到湖心岛时,正好遇到一群采莼菜的渔民。
柳文清让人喊来一个老渔民,笑着道:“老人家,能不能给我们摘些新鲜的莼菜?价钱好说。”
老渔民看了看叶青山三人,又看了看柳文清的官服,连忙点头:“当然可以,这莼菜刚冒头,最嫩了!”
他说着,就划着小船去采莼菜,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筐。
叶青山接过一筐莼菜,仔细看了看,只见莼菜的叶子圆圆的,上面裹着一层晶莹的黏液,看着就新鲜。
他对老渔民道:“老人家,这莼菜做汤,是不是要配银鱼?”
老渔民愣了愣,随即笑道:“公子也懂吃?没错,莼菜银鱼羹是最鲜的,不过煮的时候要注意,莼菜不能煮太久,不然就烂了,银鱼也要最后放,这样才嫩。”
“我知道了。”
叶青山点头,又问,“那要是想让汤更鲜,还能加点什么?”
“加点鸡油!”
老渔民脱口而出,“煮好的汤里滴几滴鸡油,香味能飘出三里地!不过我们渔民家穷,很少放鸡油,公子要是想吃,我家里还有点,我回去拿给您!”
叶青山笑着摆手:“不用了,多谢老人家。”
他让王越给了老渔民双倍的钱,又叮嘱柳文清,让厨房晚上做莼菜银鱼羹时,按老渔民说的方法做。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松鹤楼,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太湖大闸蟹和莼菜银鱼羹。
大闸蟹蒸得通红,掀开蟹壳,满满的蟹黄和蟹膏,看得貂蝉直流口水。
叶青山教她怎么拆蟹肉,怎么蘸姜醋,还把自己蟹里的蟹黄挑给她:“多吃点,蟹黄补身子。”
王越吃得满嘴是油,一边拆蟹一边道:“公子,这太湖大闸蟹比京口的醉蟹还鲜!要是能天天吃,我宁愿一辈子待在苏州!”
叶青山喝了口黄酒,看向窗外的暮色。远处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映着河面波光粼粼。
他想起白天柳文清提起的事。
刘备已经在京口和孙尚香完婚,孙权暂时打消了收回荆州的念头,江东和蜀汉的联盟也算稳固了。
这些纷争,离他很远,远不如眼前的蟹肉和黄酒实在。
“明天去吃蟹粉小笼和糟三样。”
叶青山放下酒杯,语气带着几分期待,“柳知府说,城南的‘福源记’做的蟹粉小笼最好吃,咱们早点去,免得排队。”
貂蝉和王越立刻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窗外的风还在吹,带着江南的湿气和食物的香气。
叶青山知道,这苏州的日子,还能再慢一点,再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