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皇城司就是冲着他和他父亲来的,人家根本不在乎他父亲的官职。
赵孝骞,这个人他听说过的,是官家最宠信的臣子,同时也是官家的宗亲兄弟,听说还为大宋立过几桩不小的功劳。
比背景,比圣眷,比出身,王合的父亲哪样都比不过他。
现在的问题是,他王家父子究竟哪里惹到这位都侯了?竟让这位郡侯不惜如此正式地动用皇城司来解决恩怨。
找到问题的根源,王合才能自救。
赵孝骞盯着王合涣散的眼睛,低声道:「王公子是吧?知道今日为何拿你吗?」
王合摇头,语气已谦卑了许多:「在下不知,还请郡侯明示,若有得罪之处,绝非我父子的本意—」
「再想想,令尊接手修堤以来,你们父子干过什麽亏心事,想不出来的话,
又要挨十棍哦。」赵孝骞淳淳善诱,像个教智障康复的老师。
王合垂头,咬牙。
今日上午,皇城司去工地拿问一名监工的事,其实他已听说了。
先拿监工,再拿他,多半是克扣河工工钱的事。
于是王合迟疑了一下,道:「我私自克扣了一点点河工的工钱,皇城司想必因此拿我。」
交代得很痛快,王合没打算隐瞒,既然监工已经被拿了,克扣工钱的事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不如索性痛快招了。
谁知赵孝骞却摇头:「不对,好吧,这也算一桩,但不值得皇城司大张旗鼓拿你,那是刑部和大理寺的活儿,给你个提示,前天晚上,你干啥了?」
王合茫然地睁着眼,半响都没想出来。
赵孝骞心中愈发痛恨。
张小乙这种草根的命,他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啊,就连事后也半点想不起来他爹仅仅只是个五品官儿,在他的眼里,众生已是草芥。
赵孝骞的眼神渐渐冰冷时,王合脑中终于灵光一闪,恍然道:「难道是-——
他?郡侯,不会是为了那个,那个————」
赵孝骞露出笑容,表情充满了鼓励:「大胆地说出来。」
王合眼神震惊地看着他:「郡侯是为了那个——闹事的闲汉?」
赵孝骞饶有兴致地道:「你觉得我不可能为了那个闲汉如此兴师动众?」
王合仍然不敢置信地道:「那人-—」---只是个闲汉啊,他纠集上百人在工地上闹薪,我没有让官府拿他,只是小小教训了他一顿--再说,郡侯怎麽可能为了他.」
「我是郡侯,他是闲汉,如此尊贵的人物,怎麽可能为了一个卑贱的草民,
对同为贵公子的你下手,你是这意思吗?」
王合木然,下意识点头,随即发现赵孝骞眼里的寒意,又急忙摇头。
赵孝骞叹了口气,这是从小到大的贵族式教育,尊卑的思想已然根深蒂固,
不可能扭转了。
哪怕杀了他的头,他仍然觉得自己是高贵的,而张小乙仍是卑贱如泥土的草芥。
懒得再说什麽,更没兴趣扭转他根深蒂固的思想,赵孝骞没那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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