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现在是午时,到饭点了。
郑春和带着几名宫人送来了饭菜,摆在殿内的桌上。
说是御膳,其实不算丰盛,面前只有两个荤菜,一个素菜,一碗米饭。
没必要时刻摆排场,味道好,食物精致就够了,跟牛马一样,只固定吃几种草,不会把世界上所有种类的草都啃个遍。
正吃到一半,郑春和来禀,皇城司甄庆来了。
赵孝骞依旧扒看饭,头也不抬令甄庆进殿。
甄庆进来后刚行礼,赵孝骞便扬了扬下巴:「吃了吗?」
「啊?呢—臣不敢欺君,没吃。」甄庆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赵孝骞令郑春和取来一副碗筷,再让御膳房添两个菜。
「坐下,先吃饭。」赵孝骞继续扒拉着饭含含糊糊地道。
甄庆面颊抽搐了几下,恍间给他一种上邻居家串门的错觉,赶巧还蹭上了一顿饭。
「臣多谢官家赐宴,感沐皇恩浩荡」甄庆开始感恩戴德。
「闭嘴!吃顿便饭而已,什麽「赐宴」,什麽『皇恩浩荡』,朕正吃得香,警告你不要倒朕的胃口。」
甄庆不敢多话,坐在赵孝骞对面,像个刚娶进门的乖巧媳妇儿,端着碗筷的手臂夹紧,小心翼翼地观察赵孝骞的动作。
同桌吃饭,不是分餐,跟皇帝在一个菜碟里挟菜吃,老实说,这个过程比较煎熬。
甄庆眼巴巴地看着赵孝骞,等他挟菜到自己碗里扒饭时,甄庆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挟了一筷菜,然后努力表现优雅地慢慢咀嚼。
吃完这一口,甄庆再次眼巴巴地盯着赵孝骞,等他再次挟完菜,甄庆才敢下筷。
没办法,总不能跟官家抢菜吃吧,万一两人同时落筷,同时把筷子伸到同一个菜碟里,这顿饭就成甄庆的断头饭了。
片刻后,赵孝骞受不了了,放下碗筷叹道:「我特麽真是服了,跟你同桌吃饭这个别扭劲儿—喷!」
「咱以前在边军大营的时候,也同桌吃过饭呀,朕怎麽不见你如此矫情?」
甄庆乾笑道:「官家那时是郡王殿下,臣勉强敢壮着胆子跟您同桌,如今官家可是万乘之尊的皇帝,自然不一样了。」
「算了,别吃了,估摸这顿饭你也食之无味。」
甄庆大松口气,急忙放下碗筷,一脸感激:「臣谢官家体谅。」
赵孝骞掏出洁白的丝巾擦着嘴,道:「说正事吧。」
「是,臣禀奏官家,反贼曾布在冰井务的大牢里自尽了。」
赵孝骞一惬:「真是自尽麽?不是刘单干的?」
甄庆急忙道:「真是自尽,曾布下狱后,刘单深知此人重要,碰都没碰过他,臣奉旨下狱问曾布,问他对谋反一事是否后悔,曾布他」
赵孝骞冷冷道:「曾布怎麽说?」
甄庆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曾布说他不后悔,若能时光重来,他一定还会夺殿前司兵权,把官家—.—」
话没说完便止住,但赵孝骞明白了他的意思。
甄庆接着道:「曾布是昨晚在牢里自尽的,用的是一根腰带,悬梁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