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到喉咙边的破口大骂最终还是默默地咽了下去。
好吧,给孙儿的,孙儿比天大——
只有独生子的家庭就是这样,孩子把父母拿捏得死死的,半点挣扎不得。
「快滚吧,老夫求你了。」赵颢的语气已带着几分哀求了。
「这就滚,这就滚?好粗好长的犀角啊——」
话没说完,赵颢终于爆发了,目厉喝:「你再不滚,信不信老夫死给你看?」
「父王息怒,您可不能死,死了这密室里的玩意儿都是留给孩儿的遗产了,损失更大」
赵孝骞捧着紫檀木盒转身跑远,赵颢证证看着他的背影,生平第一次,他发现儿子的背影像极了赌得倾家荡产,偷家里的地契换钱翻本的败家子,简直神似。
「造孽啊!」赵颢悲愤地恨恨脚。
「来人,传令下去,王府后院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全都拔了,改种菜,以后王府多吃素,少吃肉!」赵颢咬牙下令。
辽国,上京。
宋使苏辙一路急赶,用了十馀天,终于赶到上京。
大宋与辽国联军灭西夏,这是大宋的头等大事,国内各官署已经开始筹备了。
苏辙作为最关键的一环,路上不敢稍有耽搁,六十来岁的年纪了,居然生生咬牙硬抗,一路餐风露宿,除了短暂的睡眠,其他时候基本都在马上。
辽国君臣对宋使的到来颇为意外,他们没想到,在宋辽关系表面和睦,实际已非常恶劣的情势下,宋国的皇帝居然派使臣入京。
耶律延禧意外之下,心生惊疑。
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糟糕了,难道辽国对西夏开战的事,引起了大宋皇帝的不满?
此事发生得确实有点突然,辽国事前根本没与大宋打过招呼,派来宋使谴责或是表达反对意见,也是很正常的。
宋辽夏三国,互相之间各有牵扯,各有利益纠葛,三国的关系一直是似敌非敌,似友非友,非常微妙。
而且三国的存在,早已形成了平衡,无论政治军事还是商业上,这种三者之间形成的平衡已经成了彼此的默契。
如今辽夏开战,无疑打破了这种平衡,站在大宋的立场,他们的皇帝显然是不高兴了。
耶律延禧是这麽想的,于是对苏辙的到来,第一反应竟有些畏惧,迟迟不肯下旨召见,苏辙到了上京后,不得不在上京的馆驿里住了两日,却一直见不到耶律延禧。
苏辙有点急了,军国大事,迟一天都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贻误了战机。
作为使臣,人都到彼国京城了,却见不到彼国的皇帝,这是严重的失职。
出使辽国的差事,是苏辙好不容易主动争取来的,若是没有完成使命,自己必将在史书上留下坏名声,有晚节不保之虞。
苏辙到上京的第三天,仍然没能等来耶律延禧召见的旨意,于是苏辙生气了。
文人发起来,有时候比武将更激进,更极端苏辙穿上大宋的朝服,手执代表大宋皇帝和国威的节杖,独自出了馆驿,步行来到辽宫前。
宫门值守的契丹武士们见来了一位穿着宋国官服的老人,大家不由愣了,但还是下意识地握紧了腰侧的刀柄,目光不善地盯着苏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