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旁坐下,刘基说起县城里的事:“南头的粮价涨了半成,我让人多收了三担存着,以防万一。
东边的船运最近不太平,听说有水匪出没,我已经让船工们结伴而行,多带些人手。”
于谦补充道:“前几日盘库,现去年的冬布剩了不少,我想着按成本价卖给周边乡邻,既能清库存,也能落个好名声,已经和刘管家商量过了。”
刘进点头:“你们做得都对,家里的事,就靠你们多费心了。”
正说着,守在庄口的老仆匆匆跑了进来,对着刘进躬身道:“少爷,庄外有两位客人求见,说是您的故人。”
故人?
刘进心里猛地一跳,和刘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他霍然起身:“快请!
不,我去迎!”
刚走到庄门口,就见老槐树下站着两个年轻人。
左边一人穿着灰布短打,身材魁梧,肩宽背厚,脸上带着风霜之色,眼神却如寒星般明亮,腰间还挎着柄长剑。
见了刘进,他先是一愣,随即快步上前,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如钟:“进弟,别来无恙?”
右边那人穿着青布长袍,腰束玉带,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股掩不住的英气。
他望着刘进,眼眶微微红,嘴唇动了动,半晌才道:“进弟,我回来了。”
刘进看着眼前这两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喉咙忽然一堵,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只化作一句:“鹏举,仁贵……你们可算回来了!”
正是岳飞和薛礼!
他连忙侧身:“快,里面请!”
两人跟着刘进走进院子,岳飞看着院里的景致,感慨道:“十年了,这院子还是老样子。”
薛礼也四处打量着,目光落在演武场的石锁上,忽然笑了:“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总偷拿家里的米糕,躲在这石锁后面跟我们分着吃。”
刘进也笑了:“那时候你总抢最大块的,还说要娶了柳家妹子,让她天天做给你吃。”
薛礼脸上一红,挠了挠头:“我早上到家,柳家妹子都跟我说了……这几年,多谢你照看家里。”
他说着,郑重地拱了拱手,“还有我爹娘的后事,劳你费心了。”
岳飞也跟着拱手,声音带着感激:“家母也跟我说了,这十年,多亏进弟照拂。
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鹏举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进看着两人眼中的真诚,心里暖烘烘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这些干啥?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走,屋里坐,我让厨房杀只鸡,咱哥仨好好喝几杯!”
阳光透过槐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伴着三人的笑声,榆树庄的这个午后,忽然变得格外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