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皇宫的偏殿内,刘表将黄祖的求援信狠狠摔在地上,鎏金的信纸在光滑的地砖上滑出老远,出刺耳的声响。
殿内的香炉被他一脚踹翻,灰烬混着火星溅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废物!
一群废物!”
刘表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帝袍的袖口被他攥得变了形,“张允败了,黄祖也只会求援!
三万水军拿不下周瑜的一万残兵,还敢让蔡瑁撤军?他可知三十万大军一旦后退,南阳之战就彻底成了笑话!”
内侍们跪在地上,头埋得几乎贴到地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自刘表称帝以来,还从未如此失态——黄祖的信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对南阳战局的最后一丝幻想,也让他看清了荆州水军的不堪一击。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侍中伊籍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信纸,递到刘表面前,“黄祖虽败,却也道出了实情:周瑜控制长江水道,蔡瑁大军的粮草仅靠陆路转运,确难持久。
当务之急,是集众臣之智,寻一万全之策。”
刘表深吸一口气,胸口的起伏渐渐平复,却依旧脸色铁青:“传旨,召蒯良、蒯越、刘先、庞季、傅巽、王粲、邓义、韩嵩、裴潜入宫,再议军情!”
半个时辰后,众谋士再次齐聚偏殿。
当看到刘表阴沉的脸色和地上未熄的火星时,众人便知黄祖的书信定是带来了坏消息。
蒯良捡起伊籍手中的信纸,快浏览一遍,眉头顿时拧成了疙瘩。
“诸位都看看吧。”
刘表的声音冰冷,“黄祖在长江与周瑜僵持,竟要蔡瑁撤军!
你们说说,这仗还怎么打?”
信纸在众人间传阅,殿内很快响起窃窃私语。
蒯越率先开口,语气凝重:“陛下,黄祖虽无能,所言却非虚。
周瑜扼守长江,粮道一日不通,蔡瑁大军便多一分危险。
如今黄祖尚能在江面牵制周瑜,若其兵败,长江水道彻底失守,三十万大军便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岳飞宰割。
依臣之见,当机立断,令蔡瑁撤军,保存实力要紧。”
“子柔兄所言极是。”
庞季附和道,“兵法有云,归师勿遏。
蔡瑁大军若趁黄祖在江面接应时撤退,岳飞未必敢全力追击。
若迟疑不决,待周瑜击溃黄祖,我军便再无退路,届时恐怕真要全军覆灭了。”
“荒谬!”
王粲年轻气盛,猛地站起身,袍袖一拂,“三十万大军北伐,耗时三月,损兵折将,如今却要因黄祖一信便狼狈撤军,传出去岂不令天下耻笑?南阳是荆州屏障,若拱手让人,岳飞便可长驱直入,直逼襄阳,那时就算保存实力,又能守得住几日?”
邓义点头道:“仲宣所言有理。
撤军之时最是凶险,岳飞若趁机半渡而击,我军尾难顾,损失只会比坚守更大。
黄祖虽在江面僵持,却未完全失势,不如令其死守水道,同时派快船转运粮草,虽路途远些,却能保水陆两军皆安,待寻得战机,再与周瑜决战不迟。”
韩嵩补充道:“周瑜水军不过一万余人,如今数战之后,只剩数千,黄祖尚有两万兵马,只要坚守不出,周瑜粮道同样紧张。
届时我军以逸待劳,未必没有胜算,何必因一时困境便轻言撤退?”
殿内顿时分为两派:蒯良、蒯越、庞季主张撤军,以保存实力;王粲、邓义、韩嵩坚持固守,主张维持现状。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连一向沉稳的刘先也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抉择。
刘表看着争吵的众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撤军,他不甘心数月之功毁于一旦;不撤,蔡瑁的粮草确实难以为继。
两种选择仿佛都通向绝路,让他陷入两难。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时,一直沉默的伊籍忽然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诸位,依臣之见,撤军与固守皆非上策。”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刘表皱眉道:“机伯有何高见?”
伊籍躬身道:“撤军则恐遭半渡而击,固守则粮道终难持久,二者的症结,皆在周瑜水军占据长江水道。
若不能击溃周瑜,无论撤军还是固守,我军都落于被动。”
蒯良问道:“周瑜占据地利,黄祖屡攻不克,如何才能击溃他?”
“以势压之,以谋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