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投稿(2 / 2)

   现在寄信本地寄的价格四分钱,外地要八分,挂号信收费会高一点,而且还有特殊的要求,不超过两页一个价,超过两页,不好意思,你需要加钱。

    刘一民的稿子写到了四万五千字,远远地超过了两页的限制。

    “总共6毛钱,邮票在这儿自己贴,来,我先把你的稿子再装订一下。对了,小同志,你的小说叫什么名字?”

    “《驴得水》!”

    “写驴的?现在‘人’都写不过来,你怎么还专门给‘驴’写小说。最近《人民文艺》《燕京文艺》的杂志我都看了,写‘驴’不行,你得写点十年期间受苦受难的事情。”

    邮局的工作人员一边给刘一民装订,一边劝道。

    工作人员说的是伤痕文学,自从77年10月刘新武《班主任》发表之后,整个文学界涌现出越来越多的伤痕文学作品。甚至出现了一种现象,只要作品带点“伤痕”,被过稿的概率会大大提高。

    “我对‘驴’有信心,您喜欢看十年间受苦受难的事情?”

    “我是工人,对这些倒也不是喜欢,杂志上现在都是这种。”邮局的工作人员指了指旁边的几本杂志说道。

    这是一个对作家和纯文学作品来说最好的时代,大家精神生活极度匮乏,读书看报成为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消遣。不仅知识分子读书看报,工人也看,农村也会有人读报。作家地位日渐高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人人喊打的时候。

    稿费看着不高,但是在这个时代却算是相当高的标准,大部分作家靠着稿费都能过的不错。极少数会跟路遥一样,即使拿着不菲的稿酬,依然过得穷困潦倒,甚至最后去燕京领奖的路费都没有。

    《人民文艺》和《燕京文艺》刚复刊,杂志的销量一期高过一期,跟作品的质量有关系,但要说是决定性的,那还真不一定。这时期的文学作品,还真没有多少能够让后世不断地提及阅读、反复揣摩的。

    “同志,再见!”刘一民笑着摆了摆手。

    “再见,希望在下一期的杂志上看到你的‘驴’。”

    刘一民走后很久,工作人员一边整理包裹,一边思考这‘驴’到底是怎么写的,“驴“又有什么好写的。

    “老张,你说会有人专门为‘驴’写一篇小说吗?”

    “想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作家,你能知道作家心里咋想的?赶紧干活吧!”接着老张放下了手里面的活,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要是咱们公社真能出现一名作家,那可是全公社乃至全县的大喜事。”

    刘一民走出邮局,推着自行车来到街上,路面都是土路,一下雨变成了“水泥路”。尘土在脚尖荡起,不多时裤腿上就沾满了黄土。

    街道两边的行人穿着格外的统一,不是蓝色就是黄色粗布衣服,夹杂着军绿色的军装,大部分人的衣服上都打满了补丁。脸上脏兮兮的,黑色的汗液在额头滑出一道明显的痕迹。刘一民看着这一幕,脸上有点恍惚。

    一个问题他一直搞不懂,自己怎么就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