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信带着大队人马回到临淄,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路上他并未为难孙建等人,毕竟,孙建名义上还是地方郡兵将领,有身上这层皮在,石守信不可能像处置青州徐氏一家那般处置孙建。
况且,孙建也只是见...
驼铃声碎,黄沙漫卷。清晨的敦煌书院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日光如针,刺破云层洒落大地。孩子们排成两列,手中捧着崭新的课本,封面上以篆体刻印《共审律?第一卷》,纸页边缘泛着淡淡的青灰,似是掺入了某种古老的矿物粉末。阿禾站在台阶之上,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稚嫩的脸庞??九个女孩并肩而立,颈后羽纹隐隐发烫,在晨光中泛出微不可察的银芒。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一名年仅六岁的女童走上前,翻开书页,朗声诵读:“凡人有言,皆可为证;凡名被录,不得湮灭;凡权妄断,必受共审。”声音清脆如泉击石,回荡在整个院落。其余孩子齐声应和,声浪翻涌,竟将天边残雾震散。
就在此时,远处沙丘上出现一行黑影。三人徒步而来,衣衫褴褛,步履踉跄。为首的是一位老妪,怀抱一只木匣,匣面焦黑,似经烈火焚烧。她身后跟着两个少年,一人背负竹篓,内藏几卷残破帛书;另一人肩头搭着半幅褪色锦袍,上面依稀可见“建康御织”四字。
守门弟子欲阻,阿禾却抬手制止。“让他们进来。”
老妪行至阶前,双膝跪地,颤声道:“老奴奉沈昭容遗命,千里送信。”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出,染红黄土。
众人惊骇。萨珊医师疾步上前施救,却发现老人体内早已积毒多年,五脏俱损,仅凭一口执念支撑至今。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交予阿禾:“此为‘钟山别院令’,昭容临终前亲手所刻……她说,‘真相不止一层,钥匙亦非唯一’。”
阿禾接过玉符,指尖触到背面细密刻痕??竟是一幅地图,标注九处隐秘地点,分别位于长江、黄河、辽水、祁连、昆仑、南诏、交趾、高句丽与西域楼兰。每一处都标有一个名字:婉娘、秋娥、阿菱、素心、明?、采薇、静姝、令仪、**小满**。
“小满?”迦陵失声,“她已逝去十年!”
老妪喘息道:“昭容说……有些死,并非终点。有些名字,活着比死去更难。”
话毕,老人头一垂,再无声息。两名少年伏地痛哭。经询问才知,他们是江南逃奴,曾藏身于建康地下产房外围,亲眼目睹“净化”仪式:每逢月圆之夜,八名太医抬出青铜鼎,将未登记的女婴投入其中,炼成“归元膏”。而每次焚烧之前,都会有一名蒙面女子低声念出婴儿的名字??哪怕无人记录,哪怕注定消亡。
“我们听见她说:‘你是婉娘,你是秋娥,你是阿菱……’”少年哽咽,“她说,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魂就不会散。”
阿禾闭目良久,再睁眼时,眸中已无悲戚,唯有决绝。她转身走入书院深处,直抵地底祭坛。九件信物仍置于真言阵中央,余温未散。她将玉符置入阵眼凹槽,霎时间,整座祭坛嗡鸣震荡,水晶棱柱折射出无数光影,拼凑成一幅横跨三国的地图。
地图之上,九点金光闪烁,其中八点稳定,唯有一点??**小满之名**??忽明忽暗,仿佛悬于生死之间。
“这不是纪念。”启明低语,“这是召唤。”
阿禾摇头:“不是我们在找她,是她一直在等我们完成最后一环。”
当夜,七十二盏灯再度点燃。九名少女围坐祭坛四周,手牵手闭目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