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退一步没有什麽坏处。根基不牢固,就不要强行去拿撑不起的门面。
背地里得实惠才是真的。
卫瓘也不是庸才,他很快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了三道军令:
其一,石守信部接管成都皇宫,并驻扎于此,其馀魏军和各军主将返回城外大营,未得军令不得入城。
其二,卫瓘暂代大都督一职,石守信暂代军司马,二人共管军令传达。
其三,将军功与军中职务变更,速速送往长安,交给晋王定夺。大军将在上元节后,陆续返回洛阳。
蜀地人事任命,此前的全部作废,之后的由晋王指定。镇守蜀地的兵马与将军,听晋王安排,卫瓘只提建议不做担保。
听到这样的安排,胡烈等人都没有说什麽,直接离开了皇宫太极殿。不过卫瓘和石守信都没有离开,还有很多善后的事情需要安排。
二人来到一间偏殿的签押房,落座之后,卫瓘就轻声问道:“蜀国旧臣,你打算怎麽安排?”
他这是开门见山,压根就不兜圈子的。
“我会在上元节后,带着本部人马和刘禅撤离蜀地,前往长安,最终返回洛阳。
作为第一批离开蜀地的兵马。”
石守信面色如常说道,似乎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
卫瓘点点头,石守信这是明摆着不打算争功了。谁离开蜀地最早,蜀地的利益他就分得最少。
这就跟如果大家吃饭的速度相同,那麽离席最早的人吃得最少是一个道理。
“蜀国旧臣,很多都参与了姜维的叛乱,这些人如何处置?”
卫瓘又问。
石守信没说话,用手指沾酒,在桌案上写了一个字:杀!
“那行,杀谁不杀谁,你一个人说了算,此事卫某不过问。
若只是胁从,那交钱赎罪卫某亦是不反对。”
卫瓘点点头道,算是卖了石守信一个人情。
既然对方如此知情识趣,愿意帮忙干黑活,那完全放权,给对方捞钱的机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在蜀人眼中,石某本就是穿着军服的贼寇,背地里咒骂我速死的蜀人不知凡几。反倒是卫监军低调,恶名不显。
不如卫监军唱白脸帮着蜀中大户说话,石某唱黑脸办些实在事。
现在距离上元节还有个十几天,石某速速把事情办完,然后带着刘禅离开蜀地就行了。
至于安抚蜀中大户的活计,就拜托卫监军了。”
石守信微笑说道。
“如此甚好,卫某答应了。”
卫瓘应承下来,和聪明人组局就是轻松,话说到位就行了,懂的都懂。
“此番拨乱反正除掉锺会,虽是合理正义之举,但毕竟是军士哗变不听号令。
请卫监军交于我部纠察之权,以维持成都秩序,纠察军中作奸犯科者。
如若不然,后面还有大乱。
当然了,诸如此类的事情,小事我就自己处理了,大事还是得卫监军来决断。”
石守信正色说道。
听到这话,本来还悠哉悠哉的卫瓘,顿时坐直了身体。
“你是说胡渊带兵出营之事,已经让某些人闻到了肉味,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对麽?”
卫瓘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面露沉吟之色。
不得不说,比起不接地气的钟会,石守信这家伙,实在是太懂军营里面那些士卒们平日里在想什麽了。
杀掉锺会是石守信酝酿的,但之后会如何,就不会按他所想的走了。
那些兵变的士卒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忌惮再来一次兵变。除掉锺会的行动,其实极大损害了魏军主将对于底下士兵的掌控力。
当然了,那些人肯定没胆子进攻成都皇宫。
但有没有胆子劫掠蜀地呢?有没有胆子把某个大户家里的人杀光,库房里的东西搬空然后一把火烧掉呢?
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不仅有,而且还很大,甚至是必然会发生。
卫瓘并不是想站在蜀中大户的角度看问题,也不想帮他们站台。
可是,要劫掠,要杀人,也该是卫瓘带着人去抢,带着人去杀。
抢来的东西得他来分,杀人的威得他来立!
一群穿着军服的盗匪,在地方上打砸抢杀,那算什麽事啊!卫瓘又拿不到一文钱的好处!
石守信的意思就是:人我来杀,东西我来抢。抢来的东西我交给你,出了问题你来找我。除此以外,谁把爪子伸出来,就把谁的爪子给剁了!
绝不允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