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上桌吃席(2)(2 / 4)

人受理。可上报给朝廷的数据呢?全是‘政通人和,百业兴旺’。”

    他将文书拍在桌上,声音陡然提高:“欺民者,已在动摇国本!”

    教室陷入沉默。窗外,那只纸鸢终于稳稳飞上了高空,像一只真正的燕子,在蓝天上划出弧线。

    当晚,村中祠堂再度点亮灯火。陈阿六拄杖而来,已是八十六岁高龄,白发如霜,脊背微驼,可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他听完周延汇报,久久不语,只低头摩挲着拐杖上的铜环??那是用第一枚废除奴籍令的铁印熔铸而成。

    “我年轻时以为,只要打胜仗、修水利、立法律,天下就能太平。”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后来才明白,最可怕的敌人不在边境,而在人心深处。它叫‘习以为常’。”

    赵承业坐在角落,抽着旱烟,忽然冷笑:“所以呢?派兵去镇压?还是再搞一次大清洗?”

    “都不是。”周延摇头,“我们要派的是老师,是医生,是会计,是懂法律的农妇。我要组建‘流动夜读团’,每团十人,自带课本、药箱、算盘、测量尺,徒步进入那些被遗忘的村庄。他们不带刀,不穿官服,只带一句话:‘你们也有权知道真相。’”

    陈阿六缓缓点头:“这比打仗难,但也比打仗重要。”

    会议持续到深夜。最终决定由莲塘里派出首批三支队伍,分别前往朔方、陇右、河套。阿禾主动请缨,却被徐九斤拦下:“你还小,等明年再走。”

    “我不小了!”阿七八岁便失去双亲,靠捡柴换纸笔读书,她说起话来带着山野的倔强,“我知道饿着肚子上学是什么滋味,所以我更要去了。”

    陈阿六看着她,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雨天,袁熙走进村子时,怀里也抱着一个孤儿。他闭了闭眼,轻声道:“让她去吧。文明若不敢交给年轻人,那就真的老了。”

    启程那日,全村送行。老人们把煮熟的鸡蛋塞进布袋,母亲们悄悄往包袱里添衣裳,孩子们则一人折一只纸鹤,挂在旅人肩头。阿禾走在最前,手中捧着那本焦边《识字篇》的复刻本,封面烫金写着:“火种不灭”。

    旅途艰辛远超想象。朔方之地,黄沙蔽日,村落凋敝。许多人家三代同居一屋,屋顶漏雨,灶台无烟。更令人痛心的是,不少孩子从未见过课本,听说“上学”二字竟以为是劳役。当地私塾先生见他们到来,竟锁门拒教,称“寒门子弟学律法,必生祸乱”。

    阿禾没有争辩。她在村口支起帐篷,夜里点燃油灯,开始朗读《治理律》第一章。起初无人理会,直到有个患肺病的老妇踉跄而来,哭诉儿子被豪强强征为奴,官府不理。阿禾翻开《人身保护权》条款,一字一句读给她听:“凡中华子民,不得非法拘禁,违者以重罪论处。”

    老人颤抖着问:“这……这真能管用?”

    “能。”阿禾坚定地说,“只要你敢说出来。”

    第二天,她带着两名团员走访县衙,递上百姓联名申诉书。县令是个世家子弟,冷笑不止:“小小女子,也敢干预公务?滚出去!”

    阿禾不退,只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牌??那是李知微临终前亲手授予沈云娘,后传至她的“民考合格证”,编号“零零一”。她将铜牌放在案上:“根据《监察法》第十七条,持此牌者,有权调阅地方政务记录,并接受民众投诉。你若不受理,请写下理由,我将呈报建康考绩院。”

    县令脸色骤变。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被查实“拒不履职”,不仅丢官,还将列入“失信名录”,子孙三代不得入仕。

    三天后,被囚少年获释,豪强被立案调查。消息传开,十里八乡的百姓纷纷赶来。有人带着发霉的田契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