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
那是曹孟德的十万雄师。
声浪排山倒海,方才替韩馥说话的几位太守,额前已渗出冷汗。
他们不过统领数郡之地,麾下顶多万余兵马,如何能与曹孟德挥手即召的十万劲旅抗衡?此刻当真是进退维谷。
"
诸位何不先将佩剑归鞘,听曹某说说为何要这般羞辱尔等?"
曹孟德对众人铁青的脸色视若无睹,自顾自地说道:
"
曹某虽不才,却也分得清什么是战报,什么是梦呓。
"
"
说韩将军谎报军情,正是针对那些高地上的黑甲弓手。
难道诸位没听见万夫长的陈述?"
"
百步之外,箭无虚。
尔等是耳背还是心盲?谁的弓箭手能做到百步穿杨?"
"
更何况是近万人都能做到?恕曹某见识浅薄,莫非诸位的部曲都已练就这般神技?"
"
若并非如此,如此重要的军情,为何韩将军只字不提?"
韩馥面如死灰。
方才为他撑腰的诸侯此刻噤若寒蝉。
百步穿杨的弓箭手?
他们麾下确实豢养着些许,但最多不过百人,个个视若珍宝。
近万能百百中的神射手?简直是天方夜谭。
曹操厉声道:"
此事不算军情紧急?分明是虚报战况!
若非韩馥隐匿不报,我军何至于未战先折十万精兵?此乃败之罪!
"
言毕,他再不看韩馥一眼。
这等庸碌之辈死不足惜,亲手处置反倒污了佩剑。
任其自生自灭便是,区区郡守之才偏要贪图高位
蓦然转身,曹操鹰隼般的目光直刺袁绍,眼底寒芒乍现。
袁绍顿觉不妙。
曹操所述与安插在其亲卫中的线报如出一辙——水闸机关尽毁后,联军未据高地,致使冲锋时遭虎牢关箭雨重创。
纵使事实如此,被这般逼视仍令他恼羞成怒。
"
曹孟德休得放肆!
纵使韩馥有过,尔等既已攻上虎牢关为何撤军?"
听闻此言,曹操几欲笑。
如此急不可耐地自取其辱?当即雷霆怒喝:
"
二败尽在盟主袁本初!
优柔寡断,利令智昏!
"
袁绍暴起拍案,戟指怒骂:"
曹贼安敢如此狂妄?!
"
话音未落,夏侯惇的朴刀已然出鞘。
赤色刀罡裂空而至,将盟主席案一分为二。
这位独目将军怒不可遏——此战非但徒劳无功,其弟夏侯渊至今昏迷,许褚、乐进等皆受重创。
众将浴血奋战,袁绍却吝惜兵马致令战果尽丧,怎不叫人切齿?
虽存着斩杀之心,但碍于曹操严令,终只作威慑。
袁绍面如土色,颤声喝道:"
曹孟德莫非欲与天下为敌?!
"
见其狼狈之态,曹操唇边讥诮愈深。
"
袁盟主,这是在恶意栽赃我曹操。
当初可是你让我分析这场战役为何会失利。
"
"
请诸位安静聆听便是,何必拍案而起、拔剑相向?是否需要我即刻修书渤海,"
"
调遣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星夜兼程前来护驾?"
袁绍闻听曹操此言,顿时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此番赴陈留会盟,并未携带心腹大将,
仅率十万士卒随行。
曹操言下之意昭然若揭:若无河北双雄护持,袁绍难敌曹营任何一员猛将。
这位四世三公的贵胄终究惜命,眼见霸业初显,岂敢与亡命之徒争锋?想到若被匹夫所害,
荣华富贵皆成泡影,只得强压怒火颓然落座。
在场诸侯虽多有愤懑,然兵微将寡者不敢造次,
老谋深算者更知此时不宜与曹氏交恶。
虽联军尚有四十万之众,但这些各怀鬼胎的诸侯真会同心抗曹?
无非虚与委蛇,但求自保罢了。
此刻强出头者必遭记恨,须知曹操虽此战受创,
仍坐拥两州三十余万精锐。
若其狂妄到举世皆敌,届时再联手剿灭不迟。
曹操自然不会愚蠢至此,他此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