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不急,先吃两碗猪脚饭,再去祥兴茶行买点茶叶。
上门谈事,总不能空着手。”
……
新界,陆家。
陆瀚涛满面笑容地冲着工夫茶,热情招待曹燕君。
作为陆家族长兼村长,前几年他借着丁屋政策,勾结地产商王一飞,赚得盆满钵满。
这次曹燕君看上新界一家倒闭的水果罐头厂,又让陆瀚涛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曹,你的诚意我明白。
可这事我真为难。
那厂子是村里十几户人家合股的,虽然破产了,但还有几笔烂账没收回来。
村民们都盼着有朝一日收回钱,重新经营。
现在你要买,我个人是同意的,可事关大家饭碗,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定下的。”
陆瀚涛一边冲茶一边诉苦,招呼曹燕君喝茶。
曹燕君强压怒火,心里恨不得一刀劈了这个贪得无厌的老狐狸。
价钱已经比市价高出两成,他居然还不松口。
看样子,这人竟想独自扛下厂里那几笔糊涂账。
简直荒谬至极!
“陆先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究竟想要什么条件?”
“哈哈,曹,您误会了。
我陆某人身为族长兼村长,钱可以自己不赚,但绝不能贱卖乡亲们的产业,让村里人戳我脊梁骨啊。”
“请直说。”
“唉,这事儿说来话长。
按乡亲们的意思,要么您开厂时全雇我们陆家人,要么曹干脆把厂子的账一并接下,一次性补偿大伙儿。
否则,我也很难办啊,还望体谅。”
陆瀚涛拱手作揖,话却激得曹燕君拍案而起:“陆先生,真当我是?现在谈的是罐头厂,不是街边赌档!
连过账这种鬼话都说得出口,我看没必要再谈了!”
“曹别急,生意嘛,讨价还价很正常。
不过账也行,雇我的村民上工,问题不就解决了?”
见曹燕君要走,陆瀚涛急忙挽留。
曹燕君猛地转身,正欲回绝,忽觉肩头被人轻轻按住。
回头一看,陈志钺带着阿武正含笑而立:“君姐,消消火,女人生气易老。
不如让我跟陆先生聊聊,什么叫丁权僭建。”
——
“丁权僭建”
四字一出,陆瀚涛笑容渐敛,侧身示意二人入座。
“二位请坐,边饮茶边谈。
我开价,您还价嘛。
正如这位先生所言,何必动怒?做生意求财不求气。
贵客登门,容我换壶好茶。”
几句场面话过后,陆瀚涛脸上重现笑意。
见陈志钺一到,对方语气明显软化,曹燕君郁气稍舒,引他入座时顺带介绍了这位招呼换茶的陆族长。
“陆先生不必麻烦,恰巧带了茶叶登门拜访,就沏这个吧——上等铁观音!”
陈志钺笑着朝阿武伸手。
阿武神情古怪地递过精美茶包。
陆瀚涛朗声笑道:“来就来还破费?哟,祥兴的茶?太贵重了!
初次见面,这怎么好意思?”
“陆先生是新界名绅,我们初涉商界,买厂之事还需您指点。
区区茶叶不成敬意,只怕不合您口味。”
陈志钺边说边卷袖,在众人诧异目光中走近:“不如由我来沏茶?实不相瞒,上周刚学了茶艺,今日斗胆献丑,诸位莫笑。”
“咦?哪有客人第一次登门,反倒给主人泡茶的道理?
不行不行!
陈先生,这不合规矩。
传出去,我陆瀚涛岂不是要被乡亲们笑话,说我活了大半辈子连基本礼数都不懂?”
陆瀚涛嘴上推辞,动作却利索得很,还朝曹燕君投去一个轻蔑的眼神。
先前听他们提起【丁权僭建】,还以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竟是个草包。
曹燕君脸色阴沉,但碍于陈志钺的面子,她别过脸去,盯着花梨木角几上那盆黄杨盆景出神。
此时陈志钺已坐在主泡位,陆瀚涛则大剌剌地坐在曹燕君左侧的椅子上,满脸堆笑等着"
鉴赏"
陈先生的茶艺。
陈志钺手忙脚乱地烫着茶具。
陆瀚涛"
热心"
地指点着他该如何操作,摆足了前辈教导后辈的架势。
叮叮当当折腾了好一阵,眼看就要拆茶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