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扬作为琅琊王氏子弟,不管是“不想说”
义兴方言还是压根就“不会说”
,都不会有什麽问题。
柳憕指腹摩挲着酒杯,目光闪动:“我听说义兴有一种甜酒,味道极是醇厚,王兄可曾记得这酒叫什麽名字?”
王扬见柳憕三句话不离义兴,已经肯定他来者不善,当下笑道:“那是我家灌鸭子用的,醇不醇厚不知道,柳兄有兴趣可以试试。”
“灌灌鸭子?”
柳憕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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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柳憕有些懵,四座宾客都没听过这种稀罕事。
巴东王奇道:“给鸭子灌酒?”
王扬信口诌道:“是啊,这是一道菜,啤酒鸭。”
“什麽酒?什麽鸭?”
巴东王更懵。
王扬道:“这啤酒鸭呀就是”
简直一派胡言!
居然又被带跑了话题!
柳憕听着王扬侃侃而谈,介绍什麽啤酒鸭,感觉受到了戏耍,若非之前和兄长早有定计,恨不得直接站出来指证王扬。
本来是想借着交谈让王扬顺理成章地露出马脚,可这厮太过狡猾!
眼见在王扬这儿寻不到话头,柳憕也不再兜圈子,乾脆插话道:“王爷,我最近听说一件稀罕事。”
巴东王正听王扬胡编啤酒鸭的做法,随口道:“你也有稀罕事?等会儿再说。”
柳憕提高声音:“王爷!
本朝出了一个大案,有人假冒士族,装摇撞骗!”
所有人看向柳憕。
王扬虽然猜到柳憕可能会难,可当亲耳听到柳憕当众掀出此事,心中还是不免咯噔一声。
巴东王回过头来,皱眉道:“假冒士族行骗?这算什麽大案?”
柳憕略作环视:“此人骗的都是士族子弟,甚至不乏官员显贵。”
巴东王来了兴趣:“哦?这骗子竟有这样的本事?那倒算是件大案。
他冒充的是哪家啊?”
柳憕朗声道:“琅琊王氏!”
“琅琊王氏?这还能冒充?!”
巴东王瞪大眼睛,看向王扬:“这冒的是你家啊!”
王扬轻笑:“果然是稀罕事。”
柳惔一直在观察王扬表情,见他言谈嬉笑,浑若无事,不由暗赞此人胆气定力。
想想也是,
若无此等胆识,也不能把荆州城中瞒上这麽久。
荆州别驾乐湛道:“民间冒充士族,诈取钱财的事不算罕见,不过骗的都是无知小民,能骗得了士大夫的,少之又少。
前朝时有人在豫章郡冒充吴郡朱氏,差点被当地那个糊涂太守拜为主簿,连官服都做好了!
结果在制写‘除身’的时候露了馅,最後判了枭之刑,成为一时笑谈。
现在有人竟然敢假冒琅琊王氏!
还骗得了士族官吏,着实匪夷所思!
听柳四公子的意思,似乎骗了还不止一人?!
那还真算是一桩奇案了。”
王扬心中不免苦笑:若放在穿越之前,自己这事儿恐怕要上《今日说法》了。
标题就叫“假士族现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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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南朝士族所崇尚的北音乃西晋时洛阳的官话,而非当时北朝的口音。
北朝汉人流行的口音乃旧北音和胡音的融合,被南朝人称为“伧音”
。
如《陈书·周铁虎传》:“周铁虎,不知何许人也,梁世南渡,语音伧重。”
但事实上,南朝士族所秉持的“北音”
,亦非南渡之初那样纯正,而是受到吴语影响之後的北音。
宋明帝《文章志》载:“安能作洛下书生咏,而少有鼻疾,语音浊。
后名流多学其咏,弗能及,手掩鼻而吟焉。”
洛生咏乃洛阳雅音,谢安作为中原旧族,自当熟习。
但却因为“有鼻疾”
才能说得好,恰可说明当时侨姓所传的北语已经不再纯正。
盖一来北音成为一种家学,侨姓各族之间闭门而授,家法不同,差异日显。
二来语言习得不免受地域环境的影响,吴语听多了,难免沾染。
《世说新语·轻诋》记载大名士支道林见完王徽之兄弟,回来后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