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顽固不化,因为早被别人骗过,便‘从一而终’,你再骗反而不易成功。
但这类人很好对付,又不能成事,所以根本不必去骗。
最难对付的是两种人,一种是不学有术的人,另一种是读书读透了的人。”
刘寅说到这儿双眸眯了眯。
“读书读透的人?”
狱吏疑惑道。
刘寅看着墙壁上的火把,目光定定,回想起王爷跟他讲这段话时的场景,那时自己认为学问无用,根本不信有什么“读书读透的人”
,反而多的是读书读傻的人。
庐陵王当时轻蔑一笑,说他哪天见到王融,就明白了。
他至今也没见过王融,但他现在见了另一个人,他觉得,他今天有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他没和狱吏说这些,而是吩咐道:“你去吧,骗得成,记你一功。”
狱吏领命而去,心中还在琢磨,到底什么叫读书读透了
狱吏走后,刘寅来到柳惔的刑室外,叫守门狱卒把里面负责审讯的狱官叫出来。
“怎么样?”
刘寅问。
狱官不敢看刘寅,吞吞吐吐道:“他嫌茶不好,要武陵茶喝。”
刘寅冷冷道:“你们审了半天,就审出个武陵茶?你们是审案的还是伺候他喝茶的?”
狱官羞惭汗下,拱手低头:“是下官无能——”
“的确无能。”
刘寅不再理狱官,而是向身后一个侍卫交待了几句,然后走进刑室,众吏皆站起行礼。
刘寅坐下后,不说话,也不看柳惔,只是翻读案卷,读了两行问道:“这是谁记的?”
一个法吏道:“此为卑职所记。”
“‘奉’字下怎么不另起一行?你狱辞是怎么学的?”
法吏先是一愣,然后下拜道:“是卑职疏忽了!”
“疏忽职守,狱辞不整,按律当罚。
来人,拖下去,杖二十,就在外面过道上打。”
法吏脸色一白,张口想要申辩,可想了想,又闭上嘴,然后被两名狱卒架出刑室。
众吏悚然,垂手而立,不敢出一丝声响,一时间,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外面传来的棍棒击打皮肉的闷响和法吏极力忍耐的痛吟声,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
此时柳惔的声音响起:“刘长史有话直说,何必迁怒小吏?”
刘寅看向柳惔,语气平淡:“我依律而究,何谓迁怒?律法面前,不分大吏小吏。”
柳惔与刘寅对视:“长史以律为绳,难道只知缚人,不知束己吗?”
“法既为绳,则必有持绳之人。
如今持绳的是我,不是你。
现在我问,你答,你和王扬交通蛮部,准备以绛袄、锦袍赎回你弟柳憕,你认不认?”
“没有的事。”
“好,你是士族,又有官身,我暂时不能对你用刑。
但如果有新的案证到了,你就别怪我了。”
柳惔声音温和,微微欠身:“那我拭目以待。”
“大人!”
一个侍卫赶来,手持案卷,面带喜色。
刘寅问道:“如何?”
“招了!”
侍卫表功般地呈上案卷。
众吏闻此皆振奋!
全都盯着案卷。
刘寅边翻边问道:“人怎么样了?”
“还有气在。”
“让狱医给他看看,毕竟是琅琊王氏,别让他死在狱里。”
“是。”
侍卫走后,刘寅慢条斯理道:“来呀,将案犯绑至刑案。”
“唯!”
众狱吏上前,柳惔抬眸:“伪造案证,私拷士族,罪当问斩。”
狱吏们脚步一顿。
刘寅手拍案卷:“王扬已经招供,指认你是主谋!
你在梦中尚不自知,还说什么伪造案证!
绑上!”
柳惔一抻衣袖,缓缓张开双臂,举止彬彬有礼,似有无声节奏相伴:
“既然你有案证,那就来吧,不过这个案证最好是真的,否则——”
柳惔扫视众狱吏,温文尔雅地一笑:“你们的下场,会很惨。”
狱吏们都觉心头一颤,回头看向刘寅。
刘寅挥手道:“都出去。”
众吏退出,室内只余柳惔和刘寅两人。
“柳国公我是敬重的,但此案我必办成!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把所有罪都归到王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