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说说看。”
云唯霖又擦了擦脸上的油汗,说道,“千户,连陈一平都死了,看来事情闹得不小。以属下来看,释不疑应该是保不住了。”
“但是……,咱们保不住释不疑的命,却可以保住释不疑的钱啊。”
裴元见云唯霖的想法和自己大相逕庭,他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你仔细讲讲。”
云唯霖道,“听说这次,朝廷从释不疑的私宅里,查抄出来了大笔的银子。各种金珠宝器,更是数不胜数。”
“就连释不疑的眾多侍妾和儿女也都被抓了起来。”
“如果千户能不图一时之利,为释不疑保住这五千两银子,然后营救出他一两个妻儿,或者寻访到他失落在外的遗孤,再將这笔银子交还给对方。”
“那么在这人心惶惶之际,必能起到千金买马骨的效果。”
“到时候,京中的眾多高僧住持,必然会为了狡兔三窟,把大笔的银子存到咱们基金里来。”
裴元被云唯霖这一点醒,也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妙处。
虽说吃干抹净赚的最爽,但是佛门在朱厚照的统治体系中,是缓和社会矛盾,和消减贫富差距的重要手段,有著重要的生態位。
这是大明皇家养的猪,当然不可能任由自己乱宰。
就算真要乱宰,裴元也没道理现在出手。
现在出手,大部分的钱还是要流入户部或者內承运库,平白被他们拿去瓜分了。
与其白白浪费,还不如等到朱厚照掛了之后,由自己来收割才好。
原本这大笔的財富,是现在只能看不能吃的,但是若是通过这种手段,把那些大和尚的黑钱神不知鬼不觉的吸收一部分进来,又能带来多大的利益呢
想到这些,裴元也忍不住狠狠的心动了。
保住一两个释不疑的私生子不是什么难事,锦衣卫有的是手段能够从中操作。
五千两银子虽多,但是比起能够带来的利益也不值一提。
只是想到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和这些大和尚翻脸,裴元也不想当这个言行不一、背信弃义的小人。
裴元权衡了一番,这才对云唯霖说道,“这件事你自己看著办吧。”
云唯霖这种老江湖,立刻看明白了裴元“既要、又要、还要”的心思。
只是话到这个份上了,也万没有他推脱的余地。
云唯霖咬咬牙说道,“行,属下这就去办,千户等著听我的好消息就行。”
等云家父子走了,宋春娘也道,“我回西厂让人打听打听。”
说著,还抱怨道,“这么肥的差事怎么没人通知西厂,不知道是锦衣卫乾的还是东厂乾的。”
裴元送走了宋春娘,倒是觉得这件事说不定还是个挺好的机会。
他已经给了韩千户足够的缓衝时间,权衡其中的利弊。
这时候,就是再冲一波,看看韩千户態度变化的时候了。
正好可以借著这件事,回智化寺一趟。
裴元拿定主意,叫了岑猛、萧通、陆永等人,出了普贤院。
还未到智化寺,便见有锦衣卫欢喜的急匆匆的来报,“千户,司空百户来了。”
裴元之前一日三问的盼著司空碎赶紧来,这会儿有了司空碎的消息,自然就有人赶紧跑来报信。
裴元听了大喜,连忙问道,“司空百户在哪”
那锦衣卫道,“司空百户已经到了智化寺。”
裴元心中一紧,生怕司空碎和韩千户先见面会影响他的態度,连忙又问,“韩千户呢”
那锦衣卫答道,“韩千户今天出去巡查各寺庙了,不在寺中。”
裴元这才鬆了口气,赶紧催促著眾人加快脚步。
很快,裴元就出现在智化寺前。
守卫寺门的锦衣卫仍旧是一半一半,一半是智化寺原本的守卫,一半换上了韩千户带来的南京锦衣卫的人手。
见到裴千户回来,眾人都在递著眼色。
虽说那天裴千户落跑的姿態很狼狈,但是这数日过去了,韩千户一直在核查著北方局这大半年的事务,並未对裴千户的事情发过一言。
这態度就让人看不懂了。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时候胡乱多嘴,等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以眾人见到裴千户回来,不管是智化寺的锦衣卫们,还是南京来的锦衣卫们都是恭恭敬敬相迎。
裴元问清楚了司空碎所在的位置,立刻赶去相见。
司空碎这会儿刚洗净了一路风尘,听说裴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