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大脑受伤(6 / 7)

落脚之地 汪楚怀 6626 字 26天前

    五谷庙已不是庙,哥哥的家已不是家,心碎的三婶站在自家门口一言不吭在想什么,她曾经是那么的开朗乐观和幽默诙谐,但现在她却像一位判了死刑的囚犯,不是沉默,就是妥协。

    傍晚,更残酷的现实摆在村长李四树的面前:杀人偿命,处死刘三树。

    “是精神错乱的疯子也要偿命!这是天理!”葫芦娃的父亲很坚决。

    葫芦娃一家男女老小坐地嚎哭,悲痛至极。处死哥哥,这个纠结的念头盘踞在李四树的脑海。

    “杀人偿命,血债血还,还有什么可商量的,立即处死瘪脑壳,处死这个疯子,再心慈手软,他会毁掉整个板栗村。谁要是饶了李三树,我就与谁同归于尽!”葫芦娃的父亲凶狠叱喝。

    “我也有罪,没看管好哥哥!”李四树也低头跪在葫芦娃的尸体前,接着,痛哭的刘木兰和三婶也跪在孩子尸体前。

    “杀人偿命是应该的,但看在李三树兄弟俩为村做过众多功德好事的贡献上,就缓二日再处置吧!”腿脚残疾的跛子安慰乡亲们愤怒的情绪。

    现场的乡亲们突然变得安静,低头感叹,左右为难。葫芦娃全家也哭声稀疏。

    凶手被葫芦娃的家人们亲自关押。

    暮色降临,家淡淡冷清,山谷寂穆时,让人感觉白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当天傍晚,李四树给牛角镇集市大街的妻子刘木兰发电报:哥哥李四树杀人来,三婶情绪不稳定,你和刘庙赶快回板栗村安慰三婶。

    接到电报后的刘木兰,立刻带着11岁的刘庙连夜赶回板栗村,与李四树团圆。

    昨日过去,黎明出现,又是新的一天。

    彻夜未眠的李四树早起上茅厕小便,看见后院大枣树粗杆上悬吊着一个人,他揉亮眼睛跑近看清,嫂子的脖子缠绕在一根粗糙的麻绳上。

    “嫂子上吊了!”向屋里妻子刘木兰叫喊的李四树连忙冲进柴房拿出锋利的柴刀,一刀砍断枣树垂直悬吊的麻绳,僵硬的尸体掉落在地。惊恐跑出的刘木兰连忙蹲身搂抱嫂子的腰,拼命摇晃呼喊:“嫂子,快醒醒!”

    昨夜刚回来的刘木兰认为嫂子没死,她还活着,即使尸体冰冷得像块石头;即使脖子上留有深陷乌红的麻绳血痕;即使在半夜已断气,刘木兰依旧执拗认为嫂子没死,可以救活。

    一直没住在板栗村的刘木兰很愧疚,她争分夺秒给三婶做对嘴呼吸和心脏摁压,僵硬的尸体始终任凭摆弄。李四树害怕妻子也受刺激而精神错乱,他连忙去搀扶刘木兰,闻声赶来的乡亲们纷纷安慰劝导行为失控的刘木兰。

    三婶上吊自缢,离开这个无休止的尘世,比丈夫先走一步,向命运妥协低下头。

    仿佛一夜间衰老的李四树阴沉仰望枣树上被风吹动的椭圆绿叶和被柴刀砍断的麻绳。他,一位还俗的虔诚和尚,没有浸泪的悲伤,没有上前去默哀,没有感觉到意外的吃惊。

    他,木讷矗立在枣树前,在凝思,在回忆,在忏悔,像一尊历经千年风霜的佛教石窟菩萨,安详舒展的眉宇唇齿仿佛是在念诵,在超渡,在祈福,在时间静止中洞察旁观这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在藏经阁卷轴梵文里领悟善有善报的因果真谛。

    问佛,佛却无声。

    现实改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