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兵”
。
“立刻将所有出现热、腹泻、呕吐症状的人单独隔离!
他们的帐篷和用品,要用沸水或石灰水严格消毒!
照顾他们的人,必须佩戴口罩——用多层麻布浸染药液制作!
所有接触过污水的人,都要用皂角或草木灰彻底清洗手脚!”
一道道命令被迅下达,整个营地如同一个被唤醒的蜂巢,虽然忙碌,却开始呈现出一种针对疫病的、有组织的抵抗态势。
士卒们虽然疲惫,但出于对王审知的信任和对瘟疫的恐惧,大多选择了服从。
然而,阻力依然存在。
最大的问题依旧是燃料和洁净水源的短缺。
尽管全力收集,干燥的燃料依然供不应求,滤水装置的效果也因原水过于浑浊而大打折扣。
就在王审知为此焦头烂额之际,阿福带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是之前那个反对煮沸饮水、却在山洪后被王审知折服的老校尉钱校尉。
钱校尉脸色有些窘迫,但还是拱手道:“参军,老夫……老夫或许有个法子,能解决这柴火不足的燃眉之急。”
“钱校尉请讲!”
王审知眼睛一亮。
“这闽地山中,有一种黑褐色的‘泥炭土’,晒干后极易点燃,耐烧且烟少。
往年行军遇雨,老弟兄们有时会挖来应急。
只是这玩意儿不好找,通常埋在湿洼地里……”
钱校尉说道。
王审知大喜!
泥炭!
这可是好东西!
“太好了!
钱校尉,您可认得地方?”
“这附近……好像有一片洼地,早年似乎见过。”
钱校尉不太确定。
“李尤!
你带一队人,跟着钱校尉,立刻去查找挖掘泥炭土!
越快越好!”
王审知立刻下令。
这是传统经验与现代需求的一次完美结合。
另一方面,郑珏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营地。
他看到王审知搞出的“大动静”
——深坑厕所、滤水装置、隔离区、到处熏烧的草药——不由得眉头紧锁。
他找到王潮,再次表达了他的忧虑:“大帅,王参军如此兴师动众,是否太过扰民?深挖沟壑,恐惊地脉;大肆焚烧,污染清气;强制隔离,更是不近人情,徒增恐慌。
子曰……”
王潮此刻正为可能爆的疫情忧心忡忡,直接打断了他:“郑先生!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防疫救命乃是第一要务!
一切皆依明远之法行事,不必多言!”
经历了山洪事件,王潮对王审知的判断力给予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郑珏碰了一鼻子灰,看着忙碌的营地和王审知不容置疑的权威,脸色更加阴沉,拂袖而去。
钱校尉和李尤果然不负众望,找到并带回了大量的泥炭土。
这种燃料的现,暂时缓解了煮沸饮水的燃料危机。
滤水装置也开始缓慢地产出相对清澈的水。
王审知又借鉴了历史上一些防疫经验,下令熬制大锅的姜汤、辣蓼水等简单药汤,分给士卒饮用,以驱寒防病。
他还让卫生兵用石灰水在营地内划出清洁区和污染区,规范人员流动。
在他的全力组织和高压之下,疫情虽然未能完全杜绝,但终于被控制在了极小范围内,没有形成大规模的爆。
几天后,天气彻底放晴,道路也逐渐晾干可以通行。
当大军终于能够再次开拔,离开这片差点成为他们葬身之地的山谷时,许多人回头望去,都感到一阵后怕。
但更多的,是对王审知那份“未雨绸缪”
能力的深深折服。
他不仅在灾难来临前预见了风险,更在灾难生后,以惊人的效率和决断力,组织起了有效的应对,将一场可能的灭顶之灾化解于无形。
经此一役,王审知“未雨绸缪”
的名声彻底打响。
甚至在某些士卒口中,他的形象开始变得有些神异,仿佛能窥探天机,预知福祸。
这种带着些许敬畏的崇拜,使得他的命令在执行时变得更加顺畅无阻。
王潮看着弟弟忙碌而沉稳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自己这位兄弟,已然成为了这支军队中不可或缺的、真正意义上的核心人物之一。
大军继续向南剑州进,队伍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