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神色。
王审知脚步未停,心中却是一动。
郑珏这表情,可不像是为了经义辩论获胜而该有的。
他暗中联络那些旧文吏,究竟在谋划什么?仅仅是抒不满,还是有了更具体的行动?
他不动声色,继续前行,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但一颗警惕的种子,已悄然埋下。
他知道,自己这种“藏锋于拙”
的策略,或许能避开大部分明枪,但像郑珏这样执着于意识形态和礼法秩序的对手,其攻击往往来自意想不到的角度。
回到帐中,阿福已点亮了油灯。
“三郎,可要用饭?”
“稍等。”
王审知在案前坐下,取出那卷《后勤优化纪事》,在上面简单记录下今日垦荒进度、曲辕犁构思已交赵革、以及兄长同意夜间佯攻之事。
笔锋停顿了一下,他还是加上了一句:“郑先生行止有异,留意其与旧文吏往来内容,尤注意是否涉及军中制度、礼法规仪之事。”
他吹干墨迹,将竹卷收起。
外面的夜空下,隐约传来部队调动的脚步声和张渠粗豪的吆喝声——佯攻的队伍已经开始集结了。
而更深的暗处,郑珏或许正在与他的同僚们,对着油灯,引经据典,商讨着如何用“祖宗成法”
来约束甚至扳回这位日益显露出“离经叛道”
倾向的王参军。
王审知拿起筷子,看着跳动的灯焰,目光沉静。
深耕已然开始,无论是土地,还是人心。
他播下的种子,有的渴望阳光雨露,破土成长;有的,则需隐藏在厚土之下,等待合适的时机。
这场风暴前的宁静,他必须耐心地、谨慎地守下去。
南剑州的城墙,郑珏的暗流,都只是眼前的考验。
他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