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赈济灾民?福建经历大战、大疫,如同大病初愈之人,正需猛药祛除沉疴,固本培元!
此事关乎福建百年根基,势在必行!
若有阻挠者……”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杀意:“便是与全福建百姓为敌,与我王审知为敌!
勿谓言之不预!”
那老官员被他目光所慑,冷汗涔涔而下,不敢再言,诺诺而退。
其余有心反对者,见王审知态度如此强硬,想起他对付王绪、郑珏乃至瘟疫的雷霆手段,也都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们明白,那个可以靠着清议和关系左右政策的旧时代,真的过去了。
如今在福建,实力、数据和实效,才是硬道理。
就在议政即将结束时,亲兵送来两份急报。
王审知先展开第一份,是李尤从海上回的。
信中汇报,水师持续袭扰南汉沿海,已成功迫使刘隐从漳州前线抽调部分兵力回防,漳州压力大减。
同时,李尤还提及,在袭击一处南汉沿海庄园时,意外俘获了几名试图南逃的原王绪旧部军官,正在押送回泉州途中。
“好!”
王审知精神一振,李尤在海上不仅达成了战略牵制,还有意外收获。
他接着展开第二份急报,只看了一眼,眉头便微微挑起,随即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将急报递给身旁的陈褚。
陈褚接过一看,也面露讶异。
急报来自观察郑珏府邸的暗哨,上面写着:郑珏于昨日深夜,命家人悄悄整理行装,今日一早,竟带着寥寥几名仆从,乘坐一辆简陋的马车,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泉州城,看方向,是往北而去。
据探查,他似乎并未返回故乡,而是前往闽北一座名为“云栖山”
的偏僻寺庙。
送行之人,寥寥无几。
“他……竟然走了?”
陈褚有些难以置信。
以郑珏的骄傲,即便失势,也该留在泉州,靠着往日的声望和门生,维持一个清流的姿态。
如此黯然离场,近乎逃遁,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王审知望着厅外明媚的阳光,淡淡道:“他留下,才是真正的煎熬。
亲眼看着自己信奉并扞卫了一生的东西,被证明是错的,被时代无情地抛弃,那种痛苦,比杀了他还难受。
离开,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也是他最后能维持的体面。”
他收回目光,看向厅内众臣,声音清晰而有力:“旧的时代,已经随着郑公的马车,驶离了泉州。
而我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诸位,收起悲伤,抚平创伤,前面还有更多的艰难险阻,也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我们去征服,去建设!”
“谨遵大人之命!”
众官员轰然应诺,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和对未来的信心。
郑珏的悄然离去,如同一个时代的句点,也为福建的新生,彻底扫清了最后一道思想上的障碍。
王审知站在权力的中心,环视着这群历经考验、逐渐蜕变的班底,知道他已经准备好,带领这艘名为“福建”
的巨舰,驶向那片他魂牵梦绕的“星辰大海”
。
善后工作紧锣密鼓,而新的征程,已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