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言语,只是对着站在舰桥上的舰长,重重抱拳一礼。
“平海号”
拉响汽笛,声震海天,如同巨龙初吟,义无反顾地驶向烽火连天的南方。
几乎在“平海号”
出的同时,远在数千里外的印度西海岸,果阿港外,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了阿尔布克尔克的后方。
韩猛站在“海隼一号”
的指挥位上,看着前方那片毫无防备、停泊着大量运输船和部分留守战舰的港口,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狞笑。
“兄弟们!
看见了吗?那就是佛郎机老巢的屁股!
给老子狠狠地打!
烧光!
炸光!
让他们知道,惹了咱们福建,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四艘“海隼”
如同四把尖刀,凭借着度和火力优势,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起突袭!
火箭如同流星雨般射向港内的仓库和船坞,装备了爆破杆的小艇不要命地冲向停泊的敌舰!
顿时,果阿港内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一片大乱!
佛郎机留守部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韩猛谨记王审知的吩咐,并不恋战,在制造了足够的破坏和恐慌后,立刻下令舰队撤离。
临走前,他甚至还让手下用弩箭向岸上射了几封用拉丁文和阿拉伯文写的信,内容无非是“福建水师到此一游”
、“阿尔布克尔克老家不保”
之类的攻心之语。
就在韩猛舰队带着战果和得意悄然撤退时,远在马六甲的阿尔布克尔克,正志得意满地准备动最后的总攻。
他的舰队已经彻底压制了李尤的残部,满者伯夷的岸防也摇摇欲坠。
胜利仿佛唾手可得。
然而,一封来自果阿的、字迹潦草、充满惊恐的求救信,被一艘侥幸逃出的快船送到了他的手上。
当阿尔布克尔克看清信上描述的果阿港遭遇突袭、损失惨重的消息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变得铁青,捏着信纸的手因为极度愤怒而剧烈颤抖起来。
“福建人!
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果阿?!”
阿尔布克尔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后方遇袭,补给线面临被切断的危险,这对他这支远离基地的远征舰队而言,是致命的威胁!
屋漏偏逢连夜雨。
几乎在同一时间,了望哨又来警报:“总督阁下!
东南方向现大型不明舰队!
悬挂……悬挂福建旗帜!
有一艘巨舰,体型不逊于‘印度总督号’!”
阿尔布克尔克冲到船舷边,举起望远镜。
只见海天相接处,一支舰队正破浪而来,为那艘覆盖着诡异黑色装甲的巨舰,在阳光下反射着不祥的光芒,其庞大的体型和威势,让他心头巨震!
前有“平海号”
援军逼近,后有果阿遇袭噩耗,阿尔布克尔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纠结。
继续进攻,可能能拿下马六甲,但后方老巢不保,这支舰队将成为无根之萍;立刻回援,则意味着前功尽弃,唾手可得的胜利化为泡影!
而就在这时,因“平海号”
出现而士气大振的李尤残部,以及得到消息的满者伯夷守军,起了决死反扑!
炮声、喊杀声再次响彻海峡!
阿尔布克尔克看着一片混乱的战场,又看了看手中那封来自果阿的求救信,再望向东南方向那艘越来越近的黑色巨舰,脸上肌肉抽搐,最终,极其不甘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他军事生涯中最痛苦的一个命令:
“撤……撤退!
全军转向,回援果阿!”
当撤退的号角在佛郎机-阿拉伯联合舰队中凄厉响起时,坚守在残破阵地上的李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敌军,又望向远方海平面上那艘熟悉的、却更加庞大的黑色舰影,疲惫至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带着血污的笑容。
“王爷……‘剑’到了……我们……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