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被封印,他此刻状态不好,并不打算直接为其解除封印。
他将波动天骨与那怪物的储物袋一一收起,却比往常多出几分凝重。
脚步缓缓停在白衣少女的尸前。
她静静躺在那里,胸膛不再起伏,眉眼间却尚有余温未散,仿佛只是沉睡过去,未曾真正踏入黄泉。
陆离垂眸,眼神里浮现一丝异色。
“说起来……若不是遇见我,你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吧……”
他低声自语,声音很轻。
他沉默许久,未曾离去,忽而目光微动,落在少女胸前衣襟微鼓处。
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鼓起。
他伸手探入,缓缓取出了一物。
并非想象中的储物袋,仅仅只是一块还留有余温的木牌……
木牌其貌不扬,不过凡木所制,毫无灵力波动。
但当他看清那上面的字迹时,心中却微微一震。
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一个名字:
“萧麟。”
一遍又一遍,一笔一划,刻痕深沉,几乎将木牌磨穿。
陆离的眼神沉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久久未语,最终只是轻轻叹息一声,
“……世上,是否真有‘还阳’之术?”
这句话无头无尾,仿佛自问,又似低语。
他原本是想就此将尸身焚去,断绝因果。
可不知为何,看着她静卧的模样,他终究还是改了主意。
翻手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口为自己准备的凤梧棺木,他神色平静,将少女轻轻安置其内,动作虽不显温柔,却也没有半分粗暴,反倒透出几分罕见的克制与肃穆。
盖棺之前,他又低头看了她一眼。
目光幽沉,波澜未平。
……
将其收入储物袋中后,陆离带起那辆残破不堪的马车,行至一处偏僻山腹。
此战之后,他的状态早已濒临崩溃,再无力应对任何战斗。
他瘫坐于岩壁之下,浑身血污干涸,气息奄奄,整个人干瘦的如一具干尸。
他只得从那少年遗留的储物袋中取出几枚恢复丹药,强行吞服下去,勉力稳住气息。
这一战,实在太过凶险。
他低声喃喃,回顾整场搏杀,
“若不是我提前察觉那此人身具波动天骨,九长老也未必能迅锁定‘气运炉鼎’的存在……”
“而九长老若非恰巧是寂灭阴蛊之体,恐怕也无法辨识出那怪物体内残留的黑海气息……”
“更别说最后动用的天地精魄,若不是那东西正好与黑水气息死生相克……只怕……也无法彻底杀死此诡异之物。”
陆离闭上双眼,眉头皱得死紧。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难不成,真是从黑海中诞生的某种存在?”
“序列……莫非是黑海之中对生灵的划分方式?没有名字,只用数字排序?”
他的思绪逐渐往更深处沉去。
那滔天的杀意、那永不湮灭的再生能力、那污染生灵的黑水……令他心底泛起难以言说的压抑。
“若是真有元婴修士,甚至……真尊级的存在被这黑水污染,又混迹于人族修士当中……”
光是想象那一幕,陆离就觉脊背寒,眼底的警惕与畏惧更盛三分。
他呼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继续深想。
此等层次的事物,不是他如今能触及的。
他缓缓吐息,将思绪归于平静,再次取出那枚记载着“盗运之术”
的玉简,重新凝神专注。
整整七日之后,陆离睁开双眼,眸光之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异芒。
“果然……此术,真的可以截取他人气运。”
“世人皆有气运,只不过强弱有别……像是俞妙妙这等大族之女,从出生那一刻起,便被天地偏爱,气运滔天。”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却越凝重。
“不过……这术太过诡异。
整枚玉简中,对气运本身只字未详,仿佛有意遮掩;既不言气运藏于何处,也不指其何以为形。
只是字里行间,每一篇、每一句,皆围绕‘气运’二字打转,令人如坠五里雾中。”
“此玉简……当真诡秘至极。”
他沉默片刻,又回忆起后续篇章。
“此术……所言盗取气运,并非如凡俗之人臆想那般,能将一人气运尽数转接于他人身上。
气运之力本就虚缈难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