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满等人一走一个多月,没有一点消息。孔穆二人虽然知道甘州遥远,但是总觉得时间上也差不多该回来,所以每天在善堂门口坐着,等冯满他们回来。
穆有粱感叹道:“我们两个真没出息!嘴里不说,心里却一直替他们担心。”
孔盛东答道:“孔聪可是我亲生的儿子!能不担心吗?”
“哦......穆风也是我亲生的儿子啊?好像就你有儿子一样,李汝还是我干闺女呢!”
“李汝说不定将来是我侄媳妇呢!冯满这孩子老实,在洛阳上过一次当,终身大事一直耽搁着。我看这次他带着李汝,肯定里面有事。”
“傻子也能看出来里面有事,当年你.......”穆有粱刚要说当年孔盛东总带着梁安甲出去,又觉得不能勾起过往的伤心事,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可是穆有粱即使没有说出来,孔盛东也早感到穆有粱要说什么,幽幽答道:“是啊!你还总给我们创造机会!穆兄,你是个好人!不过,当年你是不是想着让我娶你徒弟,好自己降辈分,也喊你声师父啊?”
“看看你都是什么想法!?我可没想那么多!我也不像李知行那么阴暗!”
两人的谈话突然停住,似乎一下子同时想到那个已经坟头长着密集杂草的好伙伴。
孔盛东话锋一转说道:“知行去了好多年,前几天我见他坟头上全是节节草,一般坟上长这种草,就是后代出拿笔杆子的,到底是书香门第,李玉轮书读得好,现在教学生也教得好。”
穆有粱却说道:“知行早死早解脱,他如果亲历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白送给契丹人,还不得活活被气死啊!?”
“是啊!连我都气得浑身疼!”
“你那是上了年纪!”“要不我给你弄几副药吃吃?保证有疗效!”
“你先医治你自己吧!我见你起身都费劲。”
穆有粱原以为自己假装得很好,可是让孔盛东一说,这才明白自己的伪装已经彻底失败。自从云州保卫战之后,穆有粱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老了快十岁,不但各个关节、腰椎、脖颈时常疼痛难忍,而且多年前的旧伤每到变天时就疼痒难耐。哎......不服老不行啊!
孔盛东见穆有粱没狡辩,说道:“看......让我说中了吧?我让云青给咱们弄些丹药吧!说不定有效果。”
穆有粱扶着膝盖起身,看着远处照样没有冯满、穆风的身影出现说道:“走吧!回去睡暖炕去!发发热,身上能舒服些。云青的丹药还可以,不比张三城的手艺差,让他给咱们两个送一些来吧!”
次日下午张云青带着丹药到了善堂,把丹药给孔穆二人后,说道:“我早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只是怕穆哥不稀罕,毕竟穆哥也懂医术。”
孔盛东收好丹药说道:“他治跌打损伤还行!其他的很稀松,还不如我这两下子!”
穆有粱反唇相讥道:“你行!你家世代卖草药,遍尝百草,你什么草没吃过,当然比我这两下强。”
张云青忙制止两人抬杠,说道:“两位嘴里歇一歇,我来告诉你们点外面的消息。范延光在邺城起兵反晋,兵败,把两个儿子送到汴京作为人质,自己投降了石敬瑭,魏州、邺都战乱平定。”
孔穆二人因为先前和李清溪探讨过局势,据李家看来范延光成不了事,没想到果真得到应验。
孔盛东问道:“安重荣呢?”
“安重荣?”“镇州刺史、成德军节度使?”
“对!”
因为张云青并不知道孔穆二人和李清溪所谈之事,孔盛东略微给张云青解释了一阵后,张云青这才清楚孔穆二人已经下决心联合李家、祁家扶持安重荣和刘知远反叛石敬瑭。他咋一听两人参与这样的大事,不由心中钦佩,没想到两人屡遭惨烈打击,竟然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张云青思索片刻后说道:“安重荣的消息不多,不过据代州的安平送信说,安重荣在镇州不断招募人马,连从北面南迁的突勒、党项、沙陀各流亡部众也收留,还劝说数名雁门关外的前朝将领带兵偷偷逃回镇州,收拢在他的麾下。这个人倒是清廉,不贪图钱财,鼓励农耕商贸,在镇州颇得民心。”
孔穆二人听罢,觉得至少在表面看来,安重荣还算是个可行的人选。看来李家真是没少下功夫。
“太原府留守刘知远那边呢?”
“据风青师兄来信说,刘知远对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十分不满,表面上虽然听从石敬瑭在汴京的指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