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文渊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我以为,你作为姬家的族老,该懂得审时度势,收敛收敛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可你倒好,不仅没收敛,反倒变本加厉!自我们签署合作协议以来,你们姬家就没按协议约束过子弟 —— 离这楼观台不远的伯阳谷,是你们姬家在人族的聚集地吧?在那里,你们依旧视人族政令为无物,生杀予夺全凭喜好:无辜百姓稍不顺心就被害死,尸体扔去喂狼;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多少人家被你们拆散;更借着‘炼丹收药材’的由头巧取豪夺,把附近村落的粮食、钱财搜刮得一干二净,简直无恶不作!”
“再说说你们引以为傲的丹药。” 文渊话锋一转,眼神里满是嘲讽,“你们口中神乎其神的‘仙丹’,说到底不过是几种氧化物的化学反应产物;所谓的‘独家配方’,也无非是元素周期表里的寻常元素罢了。我让老孙传到极北的那‘十九种元素配方’,本就是元素周期表里最常见的十九种元素 —— 可这些东西,是有毒的!”
他俯身,盯着姬长老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这些‘丹药’对你们极北族群有没有毒,但对我们人族而言,却是无药可救的剧毒!多少人花光积蓄买你们的‘丹药’,最后却毒发身亡,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 你们姬家,就是这世上一颗藏得极深的毒瘤!今日,我便要把你这颗毒瘤,连根拔起!”
话音落,文渊抬手一挥,目光冷厉如刀:“卫道军!拘押姬长飞,即刻送往科研所,做切片研究!”
冲进来的卫道军齐声应和,上前架起还在抽搐的姬长老,拖曳着往外走。
文渊这番话,让在座的姚、妫、姜三位长老脸色骤变,你看我我看你,眼底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 合着他们之前花重金从姬家买来的 “强身仙丹”,竟是能害死人的剧毒?合着姬家早就在人族地盘扎了这么深的根,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勾当?合着姬家一直瞒着所有人,把他们这些 “合作者” 都当傻子耍!还有就是文渊说的什么“化学反应”,“元素”,“切片”之类的话,他们听不懂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两名护卫抬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竹筐走进来,筐里堆满了泛黄的卷宗,卷轴上还沾着些许陈旧的血迹。文渊指着竹筐,语气恢复了几分沉稳:“各位长老,这里面是近三年来,姬家在人族境内犯下的累累血债,只是其中一部分卷宗 —— 每一卷都记着受害者的名字、住址,还有姬家子弟的恶行,各位可以随意翻看,一一核实。”
他扫过三位长老依旧紧绷的神色,又补充道:“诸位族中也有子弟犯过事,但大多是少数个案,并非族中授意 —— 有的我已经派人抓捕归案,有的念及是过往旧怨,没造成太大危害,便没再追究。但从今日起,不管是哪家哪族,不管是族老还是子弟,只要触犯律法、残害无辜,一律依律严办,绝不姑息!”
“另外,我也希望诸位长老能推荐品行端正、公正无私之人,进入咱们新成立的执法部门任职 —— 只有咱们一起把规矩立起来,把执法的人选好,才能真正理顺这世间的秩序,让各族都能安心过日子。”
竹筐里的卷宗静静躺着,泛黄的纸页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血泪,会议室里的气氛不再是之前的喧闹,而是多了几分凝重与坚定 —— 显然,文渊这番 “揭毒瘤、立新规” 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明白了 “理顺秩序” 绝非空谈,而是要动真格、见真章。
文渊走回主位,却没落座 —— 他指尖轻叩着桌沿,指节泛着淡白,目光缓缓扫过满座,既没看神色复杂的三位长老,也没瞧紧绷的宁峨眉,声音不高,却像沉钟撞在人心上,既带着自语的沉凝,又裹着对众人的叩问:“这世间任何一个族群、任何一个组织,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有那种在寒夜中凿冰取火、在荒野里拓土开疆的实干者,他们为了族群的存续,把‘大义’刻在骨血里,埋头苦干一辈子,连名字都未必能留下;也有那种在危局中振臂一呼、在迷雾里劈开生路的引领者,他们扛着族群的未来,把‘担当’扛在肩上,哪怕粉身碎骨也敢闯一条新路;”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冷意,却不尖锐,只像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自然也有那种躲在屋檐下苟且偷生的人,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三餐温饱,管不了族群的兴衰;更有那种藏在阴影里搞阴谋的人,他们揣着野心,盯着权位,把族群的未来当筹码,把旁人的性命当垫脚石。”
“所以我们要做的,从不是一刀切地评判某个族群,而是拎清主次 —— 把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