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球。

终场哨声很快响起。

湖人队大胜。

陆鸣的数据定格在：上场3分15秒，1次盖帽，1个前场篮板，1次犯规，罚球2中1，得到1分。

但这短短的3分多钟，那记石破天惊的盖帽，那标志性的摇手指，那声充满野性的咆哮，还有那笨拙却拼尽全力的篮板球，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在斯台普斯中心，在无数湖人球迷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赛后的球员通道，第一次有零星的球迷对着陆鸣大喊：

“盖得漂亮，陆！”

“爱死你摇手指了！”

陆鸣努力绷着脸，维持着“凶兽”

的威严，但嘴角那抑制不住向上咧开的弧度，和眼底闪烁的兴奋光芒，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他学着科比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快通过，只是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回到更衣室，喧闹的香槟庆祝自然没有他这个新秀的份。

主力们谈笑风生，讨论着比赛细节。

陆鸣默默地坐在自己的角落，用毛巾擦着汗，眼睛却亮得惊人。

武贾西奇走过来，扔给他一瓶运动饮料：“嘿，凶兽！

处子秀感觉如何？虽然只有三分钟，但那记火锅啧啧，够劲！”

“洒洒水啦！”

陆鸣接过饮料，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努力压下心中的得意，用塑料英语回道，“第一个盖帽！

第一分！

以后多的是！

nba篮筐？太矮了！

对我来说！”

“哈哈哈！”

武贾西奇大笑，“继续做梦吧，大个子！

不过那摇手指太经典了！

小心别被裁判吹技术犯规。”

拜纳姆在对面冷冷地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陆鸣听见：“对着一群三流球员的运气球罢了。

别得意，菜鸟。”

陆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猛地转头，巨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毫不畏惧地迎上拜纳姆挑衅的目光，用中文一字一顿地低吼回去：“龟儿子，有本事下次正面对位，看老子不把你炖得骨头都不剩！”

拜纳姆眼神一厉，刚要作，科比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更衣室的杂音：

“都闭嘴。

一场季前赛而已。”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起身走向淋浴间，经过陆鸣身边时，脚步似乎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身上那件被汗水浸透的17号背心，依旧没什么表情，只留下一句平淡无波却重若千钧的话：

“一个盖帽，一分花里胡哨的东西收着点。

想留在场上，先学会在板凳上怎么当个合格的看客。

比如，闭上嘴，用眼睛看。”

科比的身影消失在淋浴间的门后。

更衣室瞬间安静下来。

陆鸣脸上的兴奋彻底凝固了，像被泼了一盆冰水。

他攥紧了手中的饮料瓶，塑料瓶身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花里胡哨？看客？他巨大的身躯僵硬地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刚才那点初登赛场的兴奋和球迷的欢呼，被科比这盆冰水浇得透心凉，只剩下巨大的憋屈和一种被看穿的难堪在胸腔里翻腾。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崭新的科比战靴，鞋面还光洁如新，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他的位置。

斯台普斯的喧嚣似乎被隔绝在外，更衣室里只剩下队友们收拾东西的窸窣声和淋浴间传来的水声。

板凳席的看客陆鸣猛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白。

妈的，老子才不要一直当看客！

老子要上场！

要盖帽！

要抢篮板！

要要让你科比亲口承认，老子配得上这件17号！

他抬起头，眼中所有的委屈和茫然都被一股更加汹涌、更加执拗的火焰所取代。

他抓起毛巾，狠狠擦了一把脸，然后站起身，巨大的身影沉默地走向淋浴间。

脚步沉重，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心。

季前赛的秀，以一声咆哮开始，却在一盆冰水中暂时沉寂。

但属于“凶兽”

陆鸣的紫金之路，那被火锅点燃的野望，才刚刚烧起第一簇火苗。

板凳的冰冷，只会让这火焰烧得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