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凌晨四点的天空，是一种深邃的墨蓝色，几颗残星固执地闪烁着，仿佛在与即将到来的晨曦做最后的抗争。

空气清冷，带着露水的湿润，街道空旷得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声。

陆鸣推开训练馆那扇熟悉的侧门时，科比已经在了。

他没有在投篮，也没有在运球，只是静静地站在中圈附近，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墙上悬挂的总冠军旗帜，眼神如同古井深潭。

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孤绝的气息。

“老大。”

陆鸣打了个招呼，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显得有些突兀。

科比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寒暄的表情，直接扔过来一个东西。

陆鸣接住，是一个眼罩。

“戴上。”

科比的命令简洁有力。

陆鸣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戴上了眼罩，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其他感官瞬间被放大，他能听到自己有些加的心跳，能感觉到冰冷的地板透过鞋底传来的凉意，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汗水和皮革混合的味道。

“篮球，不仅仅是用眼睛看的。”

科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的身体，你的耳朵，你的皮肤，甚至你对空间的感觉，都能告诉你球在哪里，防守人在哪里。”

陆鸣感觉到一个篮球被塞到了自己手里。

“原地运球。

高运球，低运球，体前变向，背后运球。

我不喊停，不许停。

用你的耳朵听球弹地的节奏，用你的手感受皮革的纹理和反弹的力度，让你的身体记住这种律动，直到它成为你呼吸的一部分。”

训练开始了。

这完全出了陆鸣的预料。

没有眼花缭乱的技巧教学，没有激烈的对抗，只有最基础、最枯燥，但在失去视觉后变得异常艰难的球感练习。

起初，他运得磕磕绊绊，球时不时就会砸到脚上或者失去控制。

科比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鞭子，每次失误都会响起：“太慢了！”

“手腕太僵硬！”

“重心！

你的重心是木头吗？”

陆鸣咬着牙，摒弃了所有杂念，将全部精神集中在触觉和听觉上。

他212米的身高在做这些细微控制时本就不占优势，但在黑暗中，他被迫抛弃了对身高的依赖，回归到最本质的控球。

渐渐地，球的轨迹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手的肌肉记忆被不断强化，运球变得稳定、富有节奏。

不知过了多久，科比终于喊停。

陆鸣摘下眼罩，感觉手腕和手指都有些酸，但一种对篮球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却油然而生。

“热身结束。”

科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走到场边，拿起几个颜色不同的网球，“现在，反应和协防。”

接下来的项目让陆鸣见识到了什么叫“科比的加餐”

。

科比站在不同位置，快、无规律地将网球砸向篮板、地板甚至墙壁，网球以各种诡异的角度反弹，而陆鸣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判断落点，移动，并将球接住或者点给指定的“虚拟队友位置”

。

“左底角！”

科比冷喝，同时一个网球砸向右侧篮板，反弹后飞向左侧。

陆鸣脚下力，横移过去，堪堪将球点向想象中的底角。

“太慢！

防守已经在你头上得分了！”

科比毫不留情，“再来！

弧顶！”

又一个网球以更快的度飞出。

这不仅仅是考验反应，更是考验空间感知、预判和极限下的身体控制。

陆鸣疲于奔命，汗水很快再次浸透了他的训练服。

他感觉自己的体能在被飞消耗，肺部火辣辣的。

“觉得累？”

科比一边继续扔球，一边冷声道，“比赛里，对手可不会因为你累就停下来。

勒布朗会像坦克一样冲你一整场，拉塞尔（威斯布鲁克）会不知疲倦地冲击篮筐。

你的耐力，决定了你在第四节、在加时赛、在七场系列赛的最后，还能剩下多少能量去决定比赛！”

这话如同重锤，敲在陆鸣心上。

他想起了系统预览中的张伯伦的永动机，对体能极限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

终于，网球训练也结束了。

陆鸣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