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环视一周,目光最终停留在刚才哭得最厉害、劝说得最卖力的几位官员身上,包括李若水。
“来人!”
崇祯一声令下,殿外禁卫兵立刻走进殿内,盔甲摩擦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将这些关心国家百姓的大臣,都给朕”
崇祯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以为他要下令处死,心中更加冰冷。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意外。
“都给朕脱去官袍!
给他们换上盔甲,拿起武器,送到城墙上去!
守城!”
“朕要你们,亲眼看看你们口中说的百姓疾苦!”
“朕要你们,亲身感受你们口中说的城墙将要倒塌!”
“朕更要你们,用你们的身体,去为你们所说的为国尽忠,尽一份真正的忠诚!”
这话一出,所有官员都呆住了,满眼是极度的震惊和恐惧。
脱官袍?
穿盔甲?
上城墙?
这……这和他们预想的“死谏”
完全不同啊!
他们是来“死谏”
的,不是来“送死”
的啊!
那些平日里只知道写文章、享受生活的文官们,哪里上过战场,哪里拿过武器?
更何况那充满危险的城墙,简直就是死亡之地!
崇祯完全没有按照他们的预想来!
他没有怒,也没有直接杀人,但他这一招,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这不仅是惩罚,更是彻底的羞辱!
让他们这些自以为是清高、只知道动嘴皮子的“忠臣”
,去面对最真实、最残酷的战争!
禁军接到命令后,毫不留情地开始执行。
那几位刚才还哭泣流泪的“死谏”
官员,此刻脸色苍白,有的甚至直接瘫倒在地,不停地求饶。
但崇祯没有丝毫动摇,只是冷眼看着他们被拖下去,扒掉官袍,套上盔甲。
这一幕,让张邦昌等主和派官员看在眼里,感到心惊胆战。
官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让他们精心策划的“死谏”
策略,成了笑话!
措手不及!
“这个办法不行了……”
张邦昌在心里暗自想着,脸色铁青。
这位大宋官家的手段出了他们的想象,温和的“道德绑架”
已经无效了。
看来,他们必须寻找其他办法了。
而且,必须是更狠、更绝的办法!
三日后,夜色深沉。
崇祯帝在文德殿内,召见了皇城司提举王宗濋。
眼下议和派实在太多了,搞不好会闹出大麻烦,崇祯想要杀鸡儆猴,拿王时雍开刀,以勾结金人的罪名将之处死。
烛火摇曳,崇祯开门见山道:“王时雍一案,审问得如何了?”
王宗濋上前一步,拱手禀道:“禀官家,臣已尽力审问,将那王时雍问了个底朝天。”
说着,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与无奈:“但结果……恐怕要让官家失望了。”
崇祯帝眉峰微蹙:“说下去。”
“王时雍此人,一口咬定自己清白无辜,绝对没有向金人通风报信我军夜袭一事。”
王宗濋叹了口气:“他声称那几日,或在府中处理公务,或在三司衙门当值,有大量同僚和下属可作证,臣派人暗中查证,那些证词竟然都能互相印证,无懈可击,王时雍似乎,真的没有机会出城接触金人。”
崇祯帝目光一沉,像是看智障一样,冷冷地看着王宗濋:“王时雍身为开封府尹,二品大员,岂会亲自去金营报信?他若只是派人代为传递消息,你又如何查证?”
王宗濋闻言,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官家圣明……这正是臣的难处所在。”
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臣审问了王时雍数日,用尽了皇城司的手段,把他吊起来打了好几顿,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可这厮嘴硬得很,任凭臣如何施压,他就是不松口,只一味地喊冤叫屈,说自己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而且……”
王宗濋说到这里,语气更显无奈:“政事堂那边,张太宰派人日日来要人,三司那边,陈相公也派了好几拨官员前来施压,言辞恳切,说是王时雍乃朝廷重臣,身系开封府和三司要务,不可久押,臣实在没有办法,顶不住他们轮番施压,今早……只能将王时雍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