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衙内。
知府陈邦光正悠哉地品读着一卷诗稿。
这诗稿并非他人之作,正是那位名满天下的才女李清照的佳作。
他对这位大宋第一才女倾慕已久,奈何李清照性情清冷,对他这种官员的示好向来不屑一顾。
陈邦光捻着短须,脸上泛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曾几次三番写诗相赠,却石沉大海,从未得到回应。
甚至有一次,自己仗着知府的权势,亲自登门“拜访”
,却被赵明诚以公务繁忙为由婉拒,连李清清照的面也未曾见到。
这让他在金陵官场和士林中颇失颜面,心头一直憋着一股无名火。
“哼,赵明诚啊赵明诚,当真是不识抬举!”
陈邦光在心中冷笑。
回忆起当初赵明诚前来金陵查账时的情景。
那时他装作一副好客的模样,邀请赵明诚探讨收藏,言语间也曾试图与李清照吟诗作对,结交一番风雅。
岂料那赵明诚竟是个迂腐木讷的小心眼,非但不领情,反而板着一张脸,公事公办,死揪着他不放,非要彻查他经手的所有账目。
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真以为本府是吃素的?在金陵地面上,也敢太岁头上动土,查到本府头上来?”
陈邦光自鸣得意地想,深知官场之道,明着来不行,自有暗着来的法子。
构陷一个区区江东经制副使,对于根深蒂固的金陵知府而言,不过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雕虫小技。
正当陈知府沉浸在算计成功的快感中时,一名衙役急匆匆地进来禀报:“相公!
方才有人瞧见,那赵明诚的夫人李氏,又去了刑部衙门申诉,不过……”
衙役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陈邦光不耐烦地问道。
“不过……她被一个衣着普通的读书人带走了,说是要去茶肆细谈。”
衙役小心翼翼地回答。
“哦?”
陈邦光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赵明诚在金陵并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和交情,除了那个不知趣的李清照,谁还会为他出头?
“去查!
去查查那人是何方神圣!”
衙役领命而去。
不消半个时辰,回报便已送回。
来人禀报,那“读书人”
确实衣着普通,身边也只带了几个随从,看上去也都是寻常百姓打扮,并无特别之处。
“哈哈哈!”
陈邦光听罢,顿时放声大笑起来。
“不知死活!
一个区区读书人,也敢管本府的事!
真以为这金陵是乡野之地,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插手?”
他完全不把这种“无背景”
的人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赵明诚一案已是铁板钉钉,谁若敢插手,无异于蚍蜉撼树,自寻死路。
想到此处,陈邦光心中一动。
既然有人不知死活地插手,那索性就把事情闹大,彻底堵死赵明诚翻身的可能。
于是命令亲信:“去!
传话给刑部的马侍郎,让他赶紧把赵明诚的案子给本府办得瓷实一点!
最好今夜就能定罪,呈报朝廷下旨!
免得夜长梦多!”
他要斩草除根,绝不给任何人留下可乘之机。
金陵城外表繁华,刑部大牢却是个不见天日的阴暗之处。
潮湿、腐朽、血腥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昏暗的火把光芒在石壁上跳动,将狱卒们狰狞的脸庞映衬得犹如恶鬼。
刑部右侍郎马文升,此时正一脸嚣张地站在一间阴暗的牢房前。
马侍郎身形微胖,脸上横肉抖动,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在他面前,被铁链锁缚在墙上的,正是曾经风光一时的赵明诚。
此时的赵明诚,形容枯槁,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已经遭受过严刑拷打。
“赵明诚!
你还要嘴硬到何时?!”
马文升阴恻恻地说道,一旁的狱卒们则虎视眈眈地举着各式刑具。
“你那夫人李清照,今日又去了刑部衙门哭闹!
本官看在你执迷不悟的份上,劝你一句:若你现在肯认罪伏法,本官还能保你夫人一个平安!
否则……哼哼,你可知你那夫人姿色过人,若没了你护着,在这金陵城中,怕是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