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国都为鼎,乔迁大典!(1 / 2)

第276章:国都为鼎,乔迁大典!

拂晓未破,许都却已像被无形的手轻轻托起。坊门外的幡与灯在微风里一齐起伏,城门到太庙、太庙到宫城、宫城至相府的三段主道,被新铺的白石接了起来,细细的色差只在天色越亮时越不显。街两旁百姓被官吏安置在界石后,孩子被抱在肩头,老人倚杖;人人压低声音,却无谁真正沉默,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在等待某个节拍落下。

太常寺的钟声未响,先有鼓楼上传来三记极轻的试拍,像在空中画了三点。随后,数百名执乐者从四门同时入城,衣襟合缝,步幅一致,鼓皮未击,鼓声却似从地底升起,透着一种久违的安定。

新皇宫落成,乔迁大典的吉时,终于到了。城中张灯结彩,文武百官早已在各自位置列队,沿着暗合阵法的路线,以节次行进。汉献帝将从太庙起驾,依新礼序过御道、登阙门、入午门,再至正殿受朝。每一步,都是“点”,每一列,都是“线”,将整座许都织进一个看不见的“图”。

相府后院,观星台上风甚清。郭嘉披素色鹤氅,立于台心,腕上窄皮枷锁贴着寸口,银针未出,药脂已在血里划出一条冷直的线。他俯瞰全城,三道白石如三条静脉,缓缓向宫城心口汇聚。他垂目,轻声吐出三字:“静其心。”又三字:“齐其步。”再三字:“定其神。”

他提笔,在案上《移鼎册书》的草稿末行点下最后一捺,提笔收锋,声音极低却清晰得像落在石上的水——

“吉时已到。药材……入鼎!”

阿芷在他身后半步,听见这句,稳稳把一盏清香推近。香线细,火色稳,像是也在等一个叩子落下。

太庙方向,汉献帝被引至新台基前。新制之台梁劲榫密,四角正,中承柔,沿口见细细的金纹,若隐若现。黄门扶帝步至第一块金砖上时,乐官以指示意,钟律在极低的音位上抖了一下,随即敛去。太常令高声宣礼,司仪以新制榜文宣告:“迁基既固,德音在上,奉天承运之臣,率百官以陪位。”古辞换骨,新器为肉,句读之间,不见“窃”字,却满是“承”“奉”“迁”“安”的旧典新用。

荀彧立在文班前列,手捧郭嘉所撰《移鼎册书》草稿,指节按住纸角。他不看人群,只看字势——笔画收而不竭,锋藏而不软。末行三字挑得极准:**“名在礼。”**他知道此刻自己要做什么:以“礼”护“名”,以“义”安“一”,使大典之表与大阵之里,不至相互撕裂。

同一时刻,神工之坊静若无人。黄月英披一件窄袖工衣,站在“龙吟管”与“律钟”之间,听音尺抵在器腹,耳廓极微地倾向那一点冷音。风箱匀速,炉温稳在八百,朱砂研细、银汞仅取一粟,桐油薄如一文,第二层刚刷完,器纹在热意里像鱼脊一般顺着光息微微起伏。

“正宫。”她轻声,一记短促的叩指在钟沿上,音线不高不低,贴着屋梁走了一圈。杜畿于旁注目:锤不过肩,落不过寸,八方一齐,纹路亮一寸再亮一寸。器以养人,不以杀人——可今朝这“器”,要“稳”的不是孩童,而是一座城的心。

她记着郭嘉给的三句口令——一叩取气、二叩取势、三叩取人;她更记着那三字的节拍——静、齐、定。她将叩点刻在钟腹内缘极细的凹槽里,像在铜里缝了一层看不见的线。她知道,等会儿第一叩下去,这只“摇篮”的心就要先稳住。

西市后,天蚕作局的窗纸吞着光。子明在一张长案前,手下三本薄簿开得整齐:红本、白本、黑本。他吩咐:“今日只动白本。”少年们点头,将沿途疑心之户的账影再绕一圈,钱路的影子贴在墙上,便不易乱跑。金丝在他指间翻转,缀在缯文的字骨上,每落一笔,丝便顺从地折一折,下一笔又回到原来的“性子”。这“网”不勒人,只缠人;缠住之后,人能站稳半步——这半步,就是“齐其步”。

一封小札放在案角:郭嘉昨夜所书,寥寥数句:“以《册书》安‘义’,以‘网经’护‘气’,以‘钱路’趟‘心’。借你一日命线,明日还你十日。”子明看完,将札按在心口,笑意极浅。今朝不求巧,只求稳。

近宫墙的暗影营,鸩把最后一条“禁手”挂在“烟袋道”的第三折角上。红线从梁下垂至一寸,铅坠无声,她以指扣之,线如风蛇,甫动即止。她翻开一本薄簿:守杀。守在前,杀在后。第一叩守位,第二叩封手,第三叩问谁——问出“谁”,再杀。她对属下道:“记住:我们为‘局’而活,不为‘血’而活。”属下齐声受命。

司隶暗探送来一缄细报:有人把“断魂花”藏在鼓皮里,欲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