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无数光路的焦黑芯片递给【羽衣使】。
“三种可能,要么被魑魅魍魉入侵了;要么被【鲸歌】的高层控制了脑机后门;要么被四级以上的赛博黑客扒皮了。”
承载【梵天】降临的老年僧侣伸出三根手指,自顾自地说道:“但既然出现在这里的尸体是钱进本人,周边的监控影像也没有发觉其它异常,最后一种可能完全可以排除。”
“我找牛鼻子调过监控了,相关影像确实没有被入侵修改的痕迹。他应该是被魑魅魍魉入侵了,所以才会畏罪自杀。”
【鲲】指了指祂们仨前方的【龙虎大厦】,难得赞同【梵天】的推断。
“有没有可能,是他来了”
【离娄】看着三言两语就将钱进之死盖棺论定的【鲲】和【梵天】,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太可能,你我都清楚,那莽汉只知道打打杀杀,绝对没这个脑子。”
【鲲】摇了摇头,并不觉得楚青能想出如此精妙的计策。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这次请了厉害的帮手。”
有“智慧之神”名号的【梵天】想得更多,立马从另外的角度提出了全新设想。
“如果最近凡世和灵境的这些异常真是他和他的帮手掀起的涟漪,那这滴落进湖面的水滴又是什么时候坠下的呢”
【离娄】跟【梵天】的想法不谋而合,祂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深挖,很快就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举报信”
“珊瑚塔恐袭”
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从【鲲】和【梵天】嘴里吐出,但都没能让【离娄】满意。
“或许是【舍沙v4】失踪之前,又或许是更早之前”
很快,三人仿佛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道:
“神雀祭那晚的黑墙异动!”
——
灵境深处,黑墙接天连地,苦海无涯,黑白灰三色混杂的数据涟漪拍打绝壁,浪涛声响如龙吟。
一老丈盘膝坐在似虚非实的黑墙墙头,周围堆着几摞半人高的竹简卦辞,身下是不知有几万丈深的虚无深渊。
这老丈须发皆白,面前杵着一根只挂了直钩的鱼竿,钩上无饵,也不知在钓什么。
苦海无涯,老丈独坐墙头,只见远处的污染数据如惊涛雪碎,不住侵染坚不可摧的ice制式墙。
呼!
突兀刮起的剧烈气流把无数写满卜筮吉凶的枯黑竹简卷下虚无深渊,里头的紫微斗数,占星秘术乃至奇门遁甲,统统坠进无穷无尽的数据涟漪当中。
那老丈眼见竹简失落也不恼,只是伸手扯回两片墨迹未干的签子,转头看向掀起狂风的始作俑者。
“小鸟,又来看老头子了啊。”
“四九先生,近来可好”
【离娄】拢了拢鲜艳的赤红羽翼,向老丈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几十年来如一日,有什么好与不好”
老丈掸了掸身上灰色的袍服,将衣袂往膝下掖了掖,示意【离娄】坐近些。
【离娄】点点头,慢吞吞地走到墙头边缘,撩羽蹲坐。
“再过两日便是【神恩日】,四九先生可有什么指教”
“过去怎么做,后日便怎么做,鲸落的遗泽吃了几十年,也没见你们多问两句。怎么,是眼瞅着分到的肉变少了,担心以后没得吃”
老丈瞟了眼【离娄】,扶了扶鱼竿,出言打趣道。
“兹事体大,不得不问。况且最近凡世和灵境不太平,【离娄】是该来向四九先生求一卦。”
【离娄】眼里闪过红芒,并没在意老丈的阴阳怪气。
“来,选一根。”
老丈哦了一声,翻手甩出一根黑签、一根白签和一根灰签。
“这个。”
【离娄】鸟喙一点,当中那根灰签顿时飘出对应的签文。
【龙已飞,虎已归,笙歌已歇;兴而不久,万事如灰。】
祂面无表情,鸟喙再点白签。
【勒马持鞭直过来,半有忧危半有灾;恰似遭火焚烧屋,天降时雨荡成灰】
见又是下签,祂不信邪,将最后的黑签也点了出来。
【开谢在春风,贵贱穷通百岁中,羡子荣华今已矣,到头万事总成空】
“凶卦三连.”
【离娄】满身的红羽微微颤抖,祂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就跟四十年前一样。”
老丈话语淡淡,显然早就为自己卜过卦。
“四九先生,这么说来,你也认为最近在凡世和灵境中的那些异变是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