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簪子,也得配上好看的人才行,要我看啊这簪子戴在你头上,肯定比放在这板子上好看百倍。”
陈远的脸庞在朝阳的照射下,极俊。
妇人看呆了眼。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颊顿时有些发热,心里乐开了花。
北地战乱,男人稀缺。
平日里哪见过这般俊俏男子?
哪有机会听见这般好话?
“小郎君真会说话。”
这妇人心里一高兴,言语间也大方起来:“行,那我就要这根最贵的了,多少钱?我买了!”
多少钱?
叶紫苏一下懵了。
糟了。
光想着怎么做了,压根没想过定价啊!
她脑子飞速运转。
竹条是柴火堆里捡的,不要钱。
碎布头是十文钱一筐买的,而用在这一根发簪上的,成本恐怕连半文钱都不到。
不过。
自己姐妹三是花了些时间,才做出簪子的。
点子又是相公想的。
那就翻个十倍成本,定价三文?
咦,这是不是有点少啊,那四文……不,五文!
对,就五文!
少于五文钱,不卖!
她伸出一个巴掌,正要报出“五文”这个在她看来已经是天价的数字。
却见陈远看了看叶紫苏的巴掌,便对着那妇人,笑得春风和煦:
“承惠,五十文。”
“噗!”
叶紫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寻常木簪三文钱已经顶天,而夫君竟然要价五十文?
你怎么不去抢!
那买家妇人也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把簪子往木板上一放:
“你怎么不去抢?一根破木头发簪,卖五十文?”
“嫂子,话不能这么说。”
陈远不急不恼,拿起那根红色的发簪,又从旁边拿起另一支做工稍显粗糙的。
“您看,这根,花瓣多,缝得也密实,颜色配得也好。
“这都是我家娘子熬了好几个时辰才做出来的,费心费力,卖五十文,赚个辛苦钱。”
“您要是觉得贵,旁边这根便宜些,只要三十文。”
他把那支三十文的递过去:“就是这做工嘛,差了点意思。”
那妇人狐疑地接过来,两相对比。
果然。
那支三十文的,虽然也好看。
但无论是花瓣的层次感,还是针脚的细密程度,都远远比不上那支五十文的。
人就是这样。
一旦见了好的,再看差一些的,就怎么都觉得不顺眼。
妇人拿着那支三十文的簪子,又频频看向那支五十文的,脸上满是犹豫。
“这样吧。”
陈远趁热打铁:“看嫂子是第一个来买的,诚心要,给您便宜两文,四十八文,图个吉利。”
一听能够讲价,那妇人精神头立刻就来了。
她把那支三十文的簪子一放,拿起那支五十文的,开始讨价还价。
“三十文!三十文我就拿走!”
见状,陈远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叶紫苏。
该你上了。
叶紫苏立刻心领神会。
论吵嘴讲价,她还没怕过谁!
“三十文?大嫂你开玩笑呢!我相公都说了,这可是我家姐姐熬了好几个时辰才做出来的,眼睛都快熬瞎了!三十文连辛苦钱都不够!”
“我不管你熬多久,就三十文顶天了!”
“不行!最少四十五文!”
“三十二文!”
“四十二文!不能再少了!”
“三十五文!”
……
一番唇枪舌战,唾沫横飞。
最终,叶紫苏叉着腰,以四十文的价格,成功拿下了第一单。
她接过那沉甸甸的四十个铜板,手都在抖。
心里兀自不太相信。
天呐!
这就赚了四十文?
比她们辛辛苦苦做三天女红,赚的都多!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剩下的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