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振威营首战告捷的消息,如同一阵席卷全城的狂风。
在短短一日之内,便传遍了齐郡府的大街小巷。
东溪记的说书先生,将那场长蛇山之战,演绎得神乎其神。
“那蒋佰长,一刀便将那匪首过山风的脑袋,砍飞了三丈高!”
“振威营的弟兄们,个个以一当十,杀得那伙匪徒是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百姓们听得是热血沸腾,拍手称快。
而陈远,更是几乎成了齐郡府百姓口中的守护神。
然而。
在这片赞誉声中,振威营却并未停下脚步。
接下来的半个月。
陈远率领着振威营,在齐郡府境内,展开了一场风卷残云般的清剿。
第三日,百恶寨,破。
第六日,双叉岭,平。
第十日,骷髅山,灭。
……
振威营如同一台最高效,最冷酷的战争机器。
他们从不恋战,从不安营。
利用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情报,与迅猛到让敌人无法反应的突袭战术。
每到一处,皆以雷霆之势结束战斗。
缴获所有钱粮物资,甚至连匪徒身上的衣甲兵器都扒得一干二净,然后立刻转往下个目标。
半个月的连续作战。
振威营的士卒们,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迅速脱胎换骨。
他们脸上的青涩与茫然早已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狼一般的警惕与凝练的杀气。
曾经握着锄头或是镰刀的双手,如今握着长枪,稳如磐石。
三人战术小组的配合,已经化作了本能。
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能瞬间结阵。
剿匪所得的财富,也如同滚雪球般,不断累积。
东溪记的账房内。
程若雪看着那每日从前线送回来的,一箱又一箱的金银,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
账面上,能动用的银两,已经超过了十万两!
这个数字,足以让整个北地的商人都为之疯狂。
可程若雪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忧心忡忡。
因为军队的开销。
同样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疯狂增长。
剿匪所带来的物资消耗,发下的奖赏,以及对伤员的抚恤……
军营中。
陈远放下来程若雪发来的信件。
手指在桌案那张巨大的地图上,缓缓移动。
他的目光,早已越过了齐郡府的边界。
投向了地图上,那些用朱砂标记出的,属于其他州府的匪患区域。
那里,有更肥的猎物。
……
第二十日。
振威营兵临木崖山。
山上的木崖寨,是齐郡境内,最后一处成气候的匪患。
然而。
当八百名杀气腾腾的士卒,将整个山寨围得水泄不通时。
预想中的激烈抵抗,并未发生。
寨门,缓缓打开。
木崖寨的寨主,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竟主动脱去上衣,双手反绑,领着寨中百余名尚能战的匪徒,跪在了振威营的阵前。
“罪人刘三,叩见陈郡尉!”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愿降!
“愿献出寨中所有钱粮,只求郡尉大人开恩,将我等收编为郡兵,给兄弟们一条活路!”
寨主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泪俱下。
他身后的百余名匪徒,也纷纷叩首,高呼“愿降”。
看着这一幕。
张大鹏等一众东溪村出身的军官,都暗暗松了口气。
能不打仗,自然是最好的。
这些匪徒虽然可恨,但终究也是一条条人命,况且收编了他们,还能补充兵员,一举两得。
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阵前那个沉默的身影上。
等待着他的决定。
陈远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匪首,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了许久。
直到那匪首被看得浑身发毛,冷汗直流。
陈远那冰冷到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命令,终于响起。
“降者,不赦。”
什么?!
张大鹏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陈远的背影。
然而。
陈远接下来的话,却让在场所有振威营的士卒,更是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