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摆好了几个菜: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红亮的咸烧白、金黄的蛋烘糕,还有一盘清炒的豌豆尖,都是老成都的家常菜。餐具是一套清代的青花碗,碗底印着“傅记”两个字,是傅家的祖传物件。
“亲家母,你看这碗,”傅老夫人指着青花碗,“是我婆婆当年传下来的,她以前是蜀江锦院的织工,这碗是她嫁给我公公时,锦院的老掌柜送的,说‘碗圆家圆,福寿双全’。我这辈子,就用这套餐具招待最亲的人。”
姜母拿起碗,指尖拂过碗底的“傅记”,心里暖暖的:“老夫人,您太客气了,让您这么费心。我住院这两个月,您还总让沉舟给我带您做的蛋烘糕,说比外面买的软,适合我吃。”
“应该的,”傅老夫人给姜母盛了一碗羊肉汤,“你是晚晚的妈,就是我的亲人。我们老傅家,从来都是‘以心换心’,沉舟这孩子,虽然话不多,但是个实诚人,他对晚晚好,对您好,我就放心了。以前他修复古籍,总一个人待在工作室里,饭都忘了吃,现在有了晚晚,有了您,他回家也有笑模样了。”
饭桌上,傅沉舟给岳母夹了一块羊肉,又给姜晚盛了一勺咸烧白:“晚晚,你爱吃的,今天特意让妈多放了点芽菜。”
姜晚咬了一口咸烧白,肥而不腻,芽菜的香味渗进肉里,是小时候的味道:“好吃,妈,您这手艺又进步了。”
傅老夫人笑着说:“喜欢就多吃点,以后常回来吃。亲家母,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住在这里,咱们一起织蜀锦,一起看沉舟修复古籍,热热闹闹的,多好。”
姜母愣了一下,眼神里带着点犹豫:“老夫人,我住在这里,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好,说不定还要你们照顾……”
“说什么麻烦!”傅老夫人打断她,语气很真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忘了?上次沉舟修复那本明代的《蜀锦图谱》,还是你帮他整理的纹样?你对蜀锦的了解,比我们都深,以后你要是住在这里,还能帮沉舟不少忙呢。再说,晚晚也希望你能住得近点,她天天能看到你,也安心。”
傅沉舟也跟着说:“阿姨,您就住下来吧。家里有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窗户朝南,阳光好,您平时可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书。刘院长说,等您身体再好点,他还想请您去蜀江锦院给年轻织工讲讲老纹样呢。”
姜晚握住母亲的手,眼神里满是期待:“妈,留下来吧,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姜母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看着傅老夫人真诚的笑容,看着傅沉舟体贴的样子,心里的犹豫慢慢消散了。她点了点头,眼眶有点发热:“好,那我就打扰你们了。以后我们一起织蜀锦,一起看沉舟修复古籍,好好过日子。”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更热闹了。傅老夫人给姜母讲傅沉舟小时候的趣事,说他三岁时就拿着小锤子敲家里的旧木盒,说要“修复”,逗得大家都笑了;姜母给大家讲她年轻时织蜀锦的经历,说以前织一幅蜀锦,要坐在织机前三个月,手指都磨出了茧,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傅沉舟给大家讲修复古籍时遇到的趣事,说上次修复一本清代的医书,里面夹着一张老成都的茶馆账单,上面写着“一碗盖碗茶,两个蛋烘糕”,才两分钱。
吃完饭,傅沉舟泡了一壶老成都的茉莉花茶,用的是外婆传的盖碗茶具。四个茶杯摆成一排,茶盖轻轻搭在杯口,茉莉的香气飘在院子里。姜晚靠在傅沉舟身边,看着母亲和婆婆坐在桂花树下聊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们身上,像撒了一层碎金。
“沉舟,”姜晚小声说,“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一直这么幸福?”
傅沉舟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指节,像在感受什么珍贵的东西:“会的